沈时安静片刻,忽然笑,顺从嗯声。
他不紧不慢后退,目光却低垂着,在黑暗无光室内,紧紧盯着叶然潮红懵然脸,眸色深得要将接下来切刻入脑海。
那张脸点点浮出汗
他呼吸忽地颤,洇红微肿眼皮颤抖着,很轻吸口气,嗓音是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哑,推推沈时肩膀。
“……拿开。”
耳边顿时响起低沉喑哑声笑。
温热气流拂过耳垂,早就醒沈时慢条斯理地抬起手,顺势向上,搭到叶然腰上。
叶然动不动,发烫脸颊埋在他肩膀处,呼吸颤抖又急促,模模糊糊,在他耳边很小声说:“你……离远点。”
身后男人抵着他肩膀,眼睑垂落,呼吸也有些沉,像刚从睡梦中醒来,懒散又餍足哑声哄他:“好乖。”
“宝宝,好乖。”
*
噩梦持续到凌晨三点多。
叶然昏昏沉沉窝在沈时胸前,觉睡到第二天晚上九点。
叶然觉得自己要溺毙。
周围是沸腾、潮湿海水。
他瞳孔涣散懵然,鸦羽般长睫湿淋淋,有水汽不停渗出,将本就浓密睫毛晕染成墨色,齿关仿佛也咬着什东西样,无法闭拢、也不敢闭拢,颜色深浓唇瓣哆哆嗦嗦,不停溢出晶莹浓稠水迹,从湿软嫣红舌尖滴落,浸湿整个下颌。
他颤抖剧烈喘着气,不敢太用力地呼吸,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巧喉结吞咽着,很轻泄出几声压抑抽泣与呜咽。
潮红蔓延至他颈侧、耳垂,汗淋淋,像海水般将他整个人浸湿包裹。
沈时低头亲亲他耳廓,睡成多眼皮眼睑微抬,黑沉凤眸幽深而满足,如同伴侣在身侧,吃饱喝足雄兽。
“离远点你会——”他语焉不详,没说完。
叶然不明觉厉,抬头去看他……腰却被带酸,他又气又烦,抿抿唇,湿润潮红眼尾缓缓积聚出团水汽,有泪花在转动,被他强忍着,用轻哑控诉语气说:“……才不会!”
他觉得自己被深深挑衅。
昨晚沈时发狠,结束后抱着他睡晚,直到现在抱还那紧,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醒来时整间屋子都是黑。
酒店里片狼藉,空气中似乎还有些味道,半拉帘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他空空茫茫看许久,才像被什东西灼伤眼球般,仓促移开视线。
耳边除中央空调吹拂声,还有淅淅沥沥雨声。
小雨直没停,斑驳交错水痕模糊城市灯光。
叶然身体感知缓缓回归。
他五指无力在海水中沉浮,白皙纤细指骨绷到极致,泛着别样红,某时刻,忽然被另只手牢牢抓住,接着,十指交缠。
他眼神陡然颤。
凝着虚空中点,许久之后,慢慢、慢慢垂下眼睫,涣散茫然视线随之落到黑暗中亮着光电子表上。
——凌晨两点二十分。
他才睡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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