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眼皮蓦地
跳，心脏也在冰雪
侵蚀中恢复
些温度，怦怦，跳有些快，他不自觉加快脚步，定定望着前方，呼吸也越发急促，唇齿间呼出带着白烟气。
下秒，那道黑影似有所决，侧身看过来——
漫天白雪中，沈时随意穿着件羽绒服，眸色漆黑而沉冷，雪落满他头发与肩膀，他没有开车，鞋底有片深深雪迹。
“沈时……？”叶然怔怔地，连话都说不出，只下意识加快速度，拔腿跑开。
……
他觉得自己很累，如果现在就到家，那能觉睡到天黑。
寒风顺着领口、袖口侵袭全身，他慢吞吞拉好衣领，手指被冻通红，好半天才想起来可以塞进口袋。
天地间片迷人眼风雪。
乱糟糟，什
都看不清。
快走到家门口时，他模糊间好像看见个人影，眼神中也出现缕迷茫。
他缓缓呼出口气，起身，没有再看叶小姨眼，平静道：“
先走。”
咖啡店喧嚣被他甩在身后。
面前只有漫天飞舞、冰冷雪花。
……
……
自己声音。
“妈妈还在话，应该也不会怪。”
视线里，叶小姨完美无缺笑容出现丝裂痕。
这些年包括叶姥姥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当年事大家都有错，都等着他率先低头，等着他服软，等着他回归老家，和所有人用玩笑般语气聊起当年事。
那些言语上、行为上伤害，所有人都觉得会随着时间流逝缝合，他身为晚辈，不能有任何不满，就算长辈做错事，也不能记恨。
他跑很快。
身边是刀锋般冷风。
视线中景象也随着奔跑速度颠倒。
那道静止不动人影忽然上前两步，稳稳接住他。
“嗯。”他听见
……幻觉吧。
他在心里安静想，这些天每天都和沈时视频，不过昨天断天，今天居然就能看见他幻影。
紊乱心跳霎时平静下来。
叶然依旧保持着先前速度，低垂着眼，缓慢往前走。
越靠近叶家，那道黑影越清晰、高大。
回别墅路上，雪越下越大。
乌云自天边沉沉压下，鹅毛大雪倏忽而至。
叶然低头走在风雪中，乌黑柔软头发上落雪，半湿垂落。
他眼睛似乎被冻有些红，洇着些水汽，不会便渗湿睫毛，融化细小小雪花。
叶然大脑空荡荡，循着家轨迹疲惫往前走。
他确实没有记恨，所以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等到句道歉。
只有叶父沉默带着他，在每年新年时候固守在北京城，没向任何人低头。
就连安瑜在提起叶父时，也只会吐槽他年到头不着家，不参加叶然家长会、运动会，经常不陪在叶然身边，但从不会质疑叶父这件事上对错。
按他话来说，那就是：“如果当年也在场，肯定头撞这个老太婆身上。”
这句话说出口，叶然忽然觉得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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