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疏忽,忘他和戏志才都是陈年旧病,看上去体虚实际上却没什大碍,只时不时吃副药,就算病病歪歪也不会出事儿。
主公却不样,主公身伤病,是真从死人堆里出来时落下。
郭嘉想起前些天那人眉头紧蹙虚弱模样,忍不住又叹口气。
他就不该被美色所迷惑,说什当天只是高兴得明主才酒性大发喝那多,为不让主公发愁,还夸下海口说他天只要喝樽酒就可以。
当时觉得自己可机智,还拉上志才和他起,主公闻不得酒味,他们以后经常和主公在起,为主公身体也不能天天身酒味。
郭嘉越想越难受,挪到另边扒拉着荀彧开始假哭,“文若,美酒乃续命良药,嘉真日都缺不得啊!”
看在他如此可怜份儿上,看在他们十几年交情份儿上,看在荀郭两家是世交份儿上,就屈尊去给他要几坛美酒过来吧。
求求!
荀彧将人从身上扒拉下去,挪开砚台,面带微笑,“奉孝想要饮酒,尽可以去主公处讨要,主公对等向来体恤,不会吝啬些许酒水。”
郭嘉梗下,恼羞成怒甩甩袖子,回到他自己席位,恶狠狠继续处理公务。
*
郭嘉眼馋看着戏志才桌上半樽美酒,扭扭捏捏挪过来,“志才尚在病中,疾医说不能饮酒过多,天半樽足够,不如……”
戏志才眸光微凝,仰头将那原本准备慢慢品尝美酒饮而尽,然后似笑非笑看向目光呆滞郭嘉,“奉孝刚才说什?”
郭嘉:!!!
美酒!!!
美酒是人间不可多得解忧消愁之物,好在他们都不是什嗜酒如命酒鬼,天樽酒解解馋就行。
美人愁眉不展模样实在让人揪心,他说时候豪情万丈,觉得自己定能做到,等到离开主院吹风清醒过来,再后悔也来不及。
他不光绝自己喝酒之路,还把戏志才酒水块给断。
现在想想,当时脑子简直和进水样,不该啊!
如果他当时只说自己不
靠不住!个都靠不住!
荀文若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吗?
现在再去找主公,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他原本以为主公只是寻常体弱,毕竟刚到府上那几天主公接见他们时神色无恙,只是比身体健康之人更容易疲累,坐会儿就要歇息,虚弱确是虚弱,却并不是日日卧床昏迷不醒那种虚弱。
他也没想到酒气杀伤力竟如此之大,刚还好好个人,说倒就倒下去。
戏志才微笑将酒樽放下,拿起另卷竹简慢条斯理展开,提笔落墨,动作格外赏心悦目。
“误交损友,实乃人生之大不幸,嘉心甚痛矣!”郭嘉回到自己席位,捶胸顿足痛斥好友狠心,那大樽酒,分他两口怎?
他们年少相交,十几年感情,难道还比不过几口酒水?
这是怎样可怕世道啊!
人心就那靠不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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