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耶道:“等个人从它身上渡过禅。”
伏道:“为个可能会过桥人,甘受五百年造化之苦,这就是那座石桥禅心?”
那罗耶道:“是。”
伏问:“如果那个人直没有来呢?”
那罗耶道:“那就再等五百年。”
那时伏回头,看到就是和尚静如古潭眼眸,时至今日,那罗耶仍然守在他身后,目光仍是平静无波,在这目光之中,伏释然,忽觉今是而昨非。
曾几何时,你佛眼相看,包藏祸心。
此时此刻,你佛眼相看,狂性顿歇。
伏心境已经不同,他不再乖张地憋着满肚子欲想,不再欺诳于任何人,不再想方设法地把那罗耶拉下莲台,只希望对方能无量劫无量世,直长坐莲台之上,灭谛众生,不染尘埃。
等他下无间地狱,万劫漫漫,他会仍然想念着,深爱着,他心中唯佛。
起另件事:“在庙里时候,曾听到你哭声。”
伏无奈,问:“当时站得那远,你也能听得到?”
那罗耶又道:“别哭,不要难过。”
伏道:“也不想难过,只是真到生离死别,仍然有些困难。”
那罗耶澹然,似乎话中有话:“聚散终有时,再见亦有期。”
伏道:“原来这便是禅,以前肯定无法明白,石桥怎那般痴愚?为何要修如此苦、如此无望禅?而今在红尘修历千年,好像懂,无望即是有望,痴愚即是智慧,苦厄即是甘霖,狂心亦可成菩提。报复心如此强盛,却选择放过恨人,便是歇狂性,狂性顿歇,
伏不知该再说些什,道:“那罗耶,你来这里,有想对说话?”
那罗耶沉默许久,问:“你可还记得石桥禅?”
伏顿,记忆有些模糊,好像在什时候,和尚与他曾经说及过此事,可是原话是什,他记不清,道:“好像有些忘记。”
那罗耶道:“石桥经受五百年风吹雨打,只为修此禅。”
伏道:“是什禅?”
伏道:“听说从生到灭为劫,下地狱则是万劫不复,那万劫以后呢?们还会再见?”
那罗耶沉默。
伏心想,此话问出来确有几分荒唐,个罪孽深重魔,下无间地狱,万劫便是万劫,不复便是不复。既已万劫不复,怎竟还盼着要与别人再见面?何况那不是别人,那是尊佛,尊连娑婆都本不该入佛。
阵清风拂过伏额前发,像是有人在轻柔地拨弄,顺着风,他听到那罗耶淡淡声音:“会。”
伏滞下,恍然抬首,头顶风举云摇,好似群魔乱舞,连天都要被雷霆撕裂,大雨仍是潇潇不歇,而这切皆被挡在那罗耶金光之外,滴也没落在伏身上。这幕何其相似,他们最后世相逢时,伏在金幼城杀人,天上忽然雷雨交加,他又冷又怕,忽然头顶雨消,有人站在他身后,安静地为他撑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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