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唱歌
那朵兰花还在忘
地唱歌。
“嘘，别唱啦，傻子，别唱啦。”有兰花小声地提醒它。
“你们见过蓝玲？”伏问。
“…………………”
“说话。”
忽然，
朵兰花大叫：“嘘！大妖味道！”
“不，是妖魔味道！是商队提到过令人闻风丧胆妖魔！”
哼歌接着唱起来：“妖魔~噢~妖魔~”
伏被这帮小花儿吵得脑仁疼，正想无视它们，掠过此地。
忽然有兰花认出
他，“哎？怎
是他？！”
伏抬眼望他，等良久，迟迟没有等到回答。出家人打不得诳语，真话又过于残忍，那，沉默何尝不是种答案。
伏没有表情，收回目光。
他心中却想，这和尚真招恨啊。
何必让他先感受这温柔，再让他体会这无情，温柔刀，难道就不是刀。
伏躺在小船里，把莲叶扣在脸上，渐渐地睡着。
伏遗忘在脑后，他手肘撑在船边，感到悠然，凝望着远方美景。
除却修道那些充满欲求事，伏最喜欢两件事，是尝佳肴，二是看风光。
这两件事，和尚以前经常满足他。
亲手为他做最好吃菜，陪他领略人间最绝山水。
痴海城别后，伏回到妖界。某天，他路过杜鹃漫野山谷，下意识地驻足凝望。杜鹃花艳如涌起红霞，在他眼中却失风采，那时他才意识到，原来风景只有两人看才好看。
有朵兰花战战兢兢地开口：“…见，见过，蓝玲回来过。”
又朵兰花接话道：“蓝玲还说，要把们也带去罗浮村呢。”
“她化形样子可真漂亮。”
“也能那漂亮吗？”
“可是
群兰花跟着探脑袋，“哪个？哪个？”
“蓝玲救命恩人！”
“哇塞，竟然是恩人！”
某朵兰花还在自由歌唱：“噢~恩人~他恩人，恁恩人，都是俺恩人——”
伏停下脚步，兰花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集体噤声。伏低着头看他们，他们低着叶子看大地。双方陷入诡异寂静，谁也不出声。
他醒来时，已是在春玉楼床榻上。他放眼望去，窗外雨停，天上显出道微弱虹光。
和尚比他醒得早，正在收拾行李。伏起身把被子叠好，也收拾着衣服。他们行李并不多，只会儿就也收拾好。
二人离开春玉楼，亦离开垂泪城，向着青霄宗去。途中，伏再次路过镜月溪，再次听到熟悉叽叽喳喳声。
有自赏：“啦啦啦，今天又长片叶子~”
有哼歌：“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俺舅——”
伏从衣服里掏出串尤为陈旧手绳，绳上有枚温润血珠，叫道。
“和尚。”
和尚闻声回首，逆着日光，余晖在他身上勾出温柔轮廓。
伏把那枚血珠抛入和尚怀中，委婉问他：“时至今日，你可还会想要留在人心里？”
和尚接住那枚血珠，把它握在掌心，却是阵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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