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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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略夫对她自然非常满意。她这样把他撂给她挑子担过来,而且全心全意地履行自己职责,他无论怎样做也无法表示对她感激。但是他对勃朗什同思特里克兰德彼此关系又有些不解。

“你知道,看见过他们在起坐好几个钟头,谁也句话不说。”

和这家人同坐在画室里,这时思特里克兰德身体已经快好,再过两天就要起床。戴尔克同闲聊。施特略夫太太在缝补什;她缝东西是认得,那是思特里克兰德件衬衣。思特里克兰德仰面躺着,句话也不说。有看到他目光停在勃朗什·施特略夫身上,带着种奇怪嘲弄神情。勃朗什感到他正在看自己,抬起眼睛,他们俩彼此凝视会儿。不知道为什她脸上会有这样表情。她目光里有种奇怪困惑,也许是——但为什啊?——惊惧神色。思特里克兰德马上把眼睛移开,开始悠闲地打量起天花板来;但是她却直注视着他,脸上神情更加不可解释

几天以后,思特里克兰德就下地。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衣服穿在身上就象稻草人披着件破褂子似。他胡须凌乱,头发很长,鼻子眼睛本来就生得比般人大,因为害过这场病,更显得大号;他整个外表非常奇特,因为太古怪,反而不显得那丑陋。他笨拙形体给人以高大森严之感。真不知道该如何确切地表达他给印象。最触目点倒不定是他裸露无遗精神世界(虽然屏蔽着他精神肉体几乎象是透明),而是他脸上那种蛮野欲念。说来也许荒谬,这种肉欲又好象是空灵,使你感到非常奇异。他身上散发着种原始性;希腊人曾用半人半兽形象,象生着马尾森林之神啊,长着羊角、羊腿农牧神啊,来表现大自然这种神秘力量,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就有这样种力量。他使想到马尔塞亚斯①,因为他居然敢同大神比赛音乐,所以被活剥皮。思特里克兰德心里好象怀着奇妙和弦同未经探索过画面。预见到他结局将是遭受痛苦折磨和绝望。心里又产生种他被魔鬼附体感觉;但你却不能说这是邪恶魔鬼,因为这是在宇宙混沌、善恶未分之前就存在种原

,样子古怪怕人,他身躯比平常更加削瘦,红色胡子乱成团,眼睛兴奋地凝视着半空;因为生病,他眼睛显得非常大,炯炯发光,但那光亮显得很不自然。

“夜里他跟你说过话吗?”有问她。

“从来没有。”

“你还象过去那样不喜欢他吗?”

“比以前更厉害。”

她用双安详、灰色眼睛望着。她神色非常恬静,很难相信她居然能象那次看到那样大发脾气。

“你替他做多事,他谢过你吗?”

“没有。”她笑笑说。

“这人真不通人情。”

“简直太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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