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延手抓着那张绒毛毯子,看着闻柏意如来时般无声退出去,时间短暂到仿佛只是场梦境。
第二天早上许泽来送饭,看到多张绒毯时,乐呵呵地问:“啥时候买啊,你别说,医院这暖气就是跟不上,本来还说今天从屋里给你带床羽绒被呢!”
许时延答不上来,刚好护士进来给许彦国挂水,他快步走上去把病床摇高,扶着爷爷坐直身子,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
但许彦国枯瘦手指却突然抓着他手腕,用两根手指掐圈维度,又把自己削瘦手和他对比,严厉地说:“快瘦跟爷爷样,年纪轻轻气数像个糟老头子。人家常说,孩子还是不要太出息好,太出息就是国家。”
许时延任由爷爷抓着他手,低垂眼眉乖顺地解释道:“最近工作太忙,项目进入培育期,要操心事情太多。”
你直拒绝话,只能自己个人去拜访爷爷。”
闻柏意晃晃手中衬衫,眉宇之间皆是冷色,仿佛撕开片刻之前温柔伪装。
许时延被他吓到,夺衬衫之后怒骂句:“卑鄙。”
等他走进衣帽间试穿,闻柏意站到镜子前,看着双眼通红疲惫不堪自己,揉揉太阳穴苦笑声,说:“也觉得很卑鄙。”
闻柏意执意留下,许时延也没办法,只是再三警告他不能再跟到医院,就近找间酒店安排他住下。闻柏意不敢把兔子逼得太紧,只能敷衍答应,在许时延离开时候又悄无声息跟上去。
爷爷忽然翻过他手掌,用指尖顺着他掌心纹路画着,将三条线都顺遍后说:“看看家大孙子,这事业线多直溜啊,生命线比还深长,是个有福气娃。”
许时延笑笑,给许彦国背后垫个枕头,示意他躺着再说话。
“就是这爱情线差点,乱七八糟有五六个破格。这点随你爸,他当初非得和你妈谈恋爱,腿都差点被打折……”
许时延疑惑地转头,诧异于许彦国竟然在他面前主动提起他父母。许彦国却没察觉到许时延异常,滔滔不绝
许时延是在半夜才发现闻柏意跟来,他把辛劳很多天许泽叔换回家,自己躺在狭小陪护床上辗转难眠。
失眠症状本来就很严重,这次闻柏意跟着回来,他也不敢带上药。医院病房里又总是有此起彼伏声音,许时延躺在陪护床上虽然紧闭着眼,却两个小时后都没有睡着。
在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第时间,许时延就敏锐捕捉到脚步声。他原本就侧躺靠着墙那面,等那人给他披上张柔软毯子时,只个转身就和半蹲在地上闻柏意四目相对。
闻柏意没想到许时延醒着,第时间眼底闪过丝慌乱情绪,但又被他沉静克制给压住。
他伸出手指在唇边竖着,轻声“嘘”下,指指病床上许彦国,掌心朝下两根手指前后动动,示意自己马上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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