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对上,彼此都怔下,骆海眼睛里才终于有情绪。
乔荆玉久久没有走上前。
傍晚风拂动,黄昏余晖均匀洒落在骆海身上。
他消瘦许多,双颊凹陷,整个人五官没有什变化,气质却截然不同,就像变个人,带着说不出疲惫。
乔荆玉怀疑,他可能个人在这里待好几天,也许爷爷下葬那天,他就没有再下山。
他给爷爷磕头,看到高桌上还有没点燃香,又给爷爷上炷香。
做完这些,乔荆玉转身出院子。
他知道骆海在哪里。
出门时太着急,脚上穿这双鞋是新,尺码有点不合适,也并不适合登山。磨得脚特别疼。
乔荆玉干脆把鞋脱,只穿着袜子走在山路上。
乔荆玉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小乔,你爸爸托人给那笔钱,都转交给骆海,说是支教队给。”村长说,“住院那个月,他们也没为钱着急,老爷子走时候很平静,没受什苦。”
“好,那就好。”乔荆玉哽咽着,擦擦眼泪跟村长道别。
骆爷爷小院没落锁。
院子还是很整洁,就是看上去有些冷清,树石榴花也凋谢,枯萎腐败花朵落地。
午。
村里泥巴路上飘落着几张圆形纸钱,是刚办完丧事样子。
他心里沉,触景生情,悲伤情绪立刻涌上心头。
路过村长家时,村长正在家门口蹲着抽烟,看到乔荆玉,脸上写满惊讶。
“小乔…”村长把烟掐,“你怎来?你是…来找骆海?”
两个人见,默契句话都没说。
乔荆玉只是安静守在骆海身边,他不知道怎劝骆海跟他下山
他凭自己感觉找到小木屋位置,看到屋后新坟,更加笃定自己猜对。
骆海就在小木屋里。
他靠坐在个角落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安静像尊雕塑、副油画。
乔荆玉时不敢叫他,小心地放轻脚步,往前走步,却被脚下木棍绊下,撞到把椅子。
骆海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点生气。
乔荆玉推开堂屋门,屋里没有人。
堂屋高桌上是烧半白蜡烛,正中间摆着爷爷黑白照片。
那张照片就是乔荆玉帮他拍。
乔荆玉泪如雨下,回想起当初帮他们爷孙俩拍照片情景。
“爷爷,来看你。”
“嗯。”乔荆玉问,“村长爷爷,骆爷爷是怎没?”
“唉…”村长叹口气,布满纹路脸上是对生老病死淡然,“人年纪大,身体也不好,早晚得有这天。”
“上次不是送医院抢救,在医院里住段时间,眼看着好转。突然有天,就说想回家。回家之后,每天都乐呵呵,前几天,跟骆海说想洗澡。”
“骆海就给他烧水洗澡,洗得干干净净,还换身好衣服,当天下午,人就走…”
村长说着说着嗓子就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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