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玉屋里这扇窗,正好能看到杂物间角,他看不见骆海,只能看见昏黄灯光下骆海被拖长背影。
是又在画图纸吗?
骆海放下手中笔,深深地吸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当他真平静下来,却又感到沁入四肢百骸无力。
这大半年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撑过来。直到现在,他只要想起爷爷中风
骆海叹口气,“你不睡觉?”
乔荆玉说:“等你。”
“你等干嘛呀?”骆海在院子里石桌前坐下,面朝乔荆玉,“咱俩又不睡个被窝。”
还没等乔荆玉说什,他笑笑,“快去睡吧,没事,就是想个人待会儿,小孩熬夜长不高。”
这人可真够烦,都这时候还要刺挠他句,不过乔荆玉不跟他计较,“那回屋,你也早点睡。”
“不用你管!”
骆爷爷声音很大,还伴随着摔东西动静,应该是碎个碗,发出“啪啦”声响。
乔荆玉心脏跟着抽,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这是人家爷俩家事,但他根本躺不住,也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继续睡觉。
他没开灯,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掀开门帘,看到对面骆海那屋里亮着灯。
那间屋也没有门,跟他这间屋样,挂着道门帘,隔着单薄布料,乔荆玉能看到骆海在收拾地上东西。
乔荆玉不想戳别人伤口,但他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骆海事。
要不明天问问村长?村长会告诉他吗?突然去打听骆海,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原来爷爷是中风,难怪听他说话有点吐字不清,嘴巴还有点点歪…
骆海个人照顾爷爷,应该很辛苦吧…
乔荆玉想着这些问题睡着。
“嗯,晚安。”骆海说。
乔荆玉转身回屋,先没回自己那屋,先去隔壁屋看看,老爷子睡着,手里还攥着根棉绳儿,顺着这根棉绳往上看,是个大铃铛,扯棉绳,铃铛就会响,就跟医院里床头铃个效果。
难怪呢,这些天晚上,乔荆玉总感觉听见铃铛声,还以为是自己幻觉呢。
他回到屋里重新躺下,院子里突然亮,有微弱光通过窗帘透进来。
是杂物间灯,骆海进杂物间。
他看会,骆海从屋里出来,手拿着便盆,手拿着簸箕,簸箕里是几块碎瓷,看到他也没有很意外,“吵醒你?”
乔荆玉摇摇头,“爷爷没事吧?”
“没事。”骆海说,“回去睡吧。”
乔荆玉没走,倚在门边,看骆海在院子里忙碌。
等骆海收拾完东西,回头,瞧见他还在那里站着,张小脸素白素白,满面凄楚,看着比自己还难受。
这觉睡得并不踏实,直做梦,梦见录取通知书掉水里,他跳下水去捞,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
半夜里,乔荆玉被隔壁动静惊醒。
“不是跟你说吗?你起夜叫啊。”
“用不着你!”
“你怎就这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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