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昀用手揉揉被枕到僵硬肩膀,嘀咕句:“真能睡。”
冬天冷风似要
对方耐下性子等他,结果没看几页方唯就睡着,高中生最缺觉,他睡很沉,脑袋撞几次车玻璃后才找到个支撑点靠着。
那趟大巴开三个多小时,方唯就睡近三小时,临下车才被同学哄闹生吵醒。
“到吗?”方唯睡眼惺忪,“这快。”
周锐昀站起来拿包:“下车。”
方唯慢半拍,赶紧下车,结果下车就被寒风兜满头,冻得他嘶声。
挂电话,方唯站在窗边,冷风混杂雨水扑在脸上,心里沉甸甸喘不上气,像被团被雨水侵泡透抹布堵在那儿。
身体发凉他才挪动脚步回病房,推门便是压抑,谭西原依然保持着怔怔神态,仿佛精气神都被抽光,只剩张疲倦无力皮囊坍塌在椅子里。
“你先回去吧,想个人——想陪越越待会儿。”谭西原听到声音,回头说声。
自庄越捅破禁忌心意后,谭西原总躲着他,所以他们有许久没这样安静待在起过。其实庄越出事前还给他打个电话,只是当时自己在跟谢衡吃饭,电话没接到——如果他能预知到这是庄越给他打最后通电话,无论如何他也是要接。
方唯谁也安慰不,他知道自己留在这儿也只是给谭西原平白添堵,所以点点头,沉默把门重新关上。
“等下。”他对走在前面人说。
周锐昀脚步没停,却慢下来:“快点。”
方唯走到他旁边才清醒点,看到他用边肩膀背着包,便说:“书包不重吗?这背着。”
周锐昀分点余光给他:“你说呢。”
方唯眼睛转转,使坏地拍拍他肩膀,惹得对方往后躲。方唯直笑,笑完又关心问道:“肩膀不会都僵吧?不好意思啊,睡着不知道……”
在回去出租车上,他紧紧攥着冰凉手机金属机身,谢衡情绪缓过来,发信息问谭西原状况,方唯手指在键盘上停留许久,最终什也没回,什也没问。本来他想问谢衡,当年有没有教训过周锐昀。可又发觉这其实根本没必要,造成伤害已经不可逆转,而无人对此负责,或许这才是最重要。
额头贴上车玻璃,深夜马路上空荡荡,路灯下雨水下落痕迹清晰可见,砸在地上很快混成脏污滩污水。
有些人明明是想努力往上爬,却是在沉沉下坠。
学校在高二时组织过次冬令营,只有成绩偏上等学生才有资格参加。方唯自然在列,周锐昀也在,上车后他特地坐在对方边上。车里很暖,玻璃上起雾气,方唯有点绘画基础,用手在车玻璃上乱画气,还问旁边人好不好看,周锐昀在旁边凉凉道:“只有女生才干这种事。”
方唯努嘴,很不满意他讲法,索性收手去看周锐昀手里书。他看书慢,周锐昀要翻下页他便叫道:“等下,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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