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多,难道只是想问公主?你话里话外,分明不止在说她。”
“不敢。”
话音刚落,就听到皇帝轻笑声。严清鹤又补充道:“臣曾问过次,陛下不愿多说,臣便不敢问。”
也许是猫儿又去扑鸟,也许只是因为起风。有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惶。
“你要是真不想问,”皇帝说,“为何还要借题发挥,拐弯抹角地提起呢?”
皇帝转而笑道:“可见这些什猫猫狗狗皆靠不住,还是身边该有个人最好。”
两人正走到处亭前,此时座位尚且有些湿冷,便有人上前铺上软垫,又有人奉上热茶。
严清鹤落座,饮过口茶,忽然接着先前话头道:“人也未必可靠。有人没心没肺,不比猫狗通人性;有人冷漠无情,不比猫狗重情义。”
章颉道:“但这毕竟还是少数。要是有个又机灵又重情义人陪着,不是大幸事?”
“那陛下呢?陛下有这样人吗?”
会舍身来护朕吗?”
“自然,”严清鹤正色道,“哪个臣子不会呢?”
“当然不是谁都会。”章颉依然是闲聊神色。那猫儿在他们脚边打个转,又轻手轻脚地走开。
“到它练习捕猎时候……”章颉看着那猫道,“玉蟾那蛇死以后才养,那时她伤心得很,又不敢到朕面前来哭。朕才想安抚安抚她,不想竟有新宠。朕记得那会儿还没巴掌大,转眼也长这大。”
“就随它这样乱跑,不怕扑宫里鸟儿?”
他为什要问呢?他原先明明是想置身事外,他不该问。可如今由不得他置身事外——是皇帝非要拉他下水,越拉越深。他命运居然因此频起波澜,要死也该死个明白。
于是他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正是?”
严清鹤并不接皇帝话:“可多少人辈子连个能托付真心对象也寻不得呢……想来公主是个重情义人,愿她不要为此太过伤心吧。”
他顿顿,又道:“不过这样看来宠物还是好过人,毕竟离别时不至于过于悲痛。”
章颉凝视他阵,道:“世安只是想说公主?”
严清鹤愣,问:“什?”
“它倒是不去扑笼里鸟儿,只喜欢些野雀儿。”章颉道,“天天喂饱才放出来,扑着鸟儿也不吃,抓放,放抓,直把鸟儿折腾得没气,也不见血。”
他轻声评价道:“冷情冷性小畜生。除玉蟾也不同人亲近,养不熟。”
严清鹤觉得皇帝没必要和只猫这过不去,像是意有所指。但是指谁呢?他时又想不出皇帝养什养不熟白眼狼,便觉得是自己多虑。
严清鹤道:“只不过是只动物罢,强求它那多作什?想要与人亲近原该养狗,不过公主喜欢便好。”
“她倒是喜欢,当作宝贝似养着。”章颉叹道,“可先是蛇,又是猫,个两个皆是没良心,平白错付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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