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早起上朝,不能再赖床。严清鹤总不好再睡,等皇帝收拾妥当也便起身,与皇帝共进早膳。
其实不管是后妃还是外臣,要与皇帝同席而食,同床而眠,都有诸多规矩讲究。但与严清鹤相处时,皇帝便刻意地忘记这些规矩。
严清鹤且不打算
是,就算不能回到切开始之前,哪怕能回到早春也是好。严清鹤直在努力适应,就算自欺欺人也罢,总算找到个微妙平衡点。可旦出现丝扰动,虚假和平就被打破。提及赏花,严清鹤又想起之前还约赵冀来赏兰花,时间物是人非种种感慨涌上心头。
他说:“不早。陛下,歇息吧。”
皇帝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手。两人便不再说话,静静睡去,呼吸沉缓。
严清鹤醒时五更将近,天色/欲明。他怔怔地盯着房顶看许久,细想昨夜所言,暗自叹气。夜里有黑暗笼罩,什都敢说,之后脚踏进无尽长夜,好像就不用在意后果,也不用计较得失。白日里说话做事都在日头底下,心思也都清明,言行都需面对结果。
醒也无聊,他微微侧过身,就着清晨隐约微光偏头去看皇帝。皇帝背对着他,侧身睡着,枕上发丝有些散乱。
夜深,只有更漏滴答滴答,细微声响绵延不绝,在静夜里回荡。
这样静默持续许久,严清鹤才道:“臣想为陛下臂膀,愿效犬马……”
“胡扯。”皇帝说。
“臣所言字字发自本心,并非胡言。”
“你明白朕说不是这个。”
严清鹤就这发半刻呆,正又生些倦意,忽然听皇帝道:“时候还早,怎就醒?”
他被吓跳,生生又吓精神。回道:“陛下不也醒。”
章颉翻过身来,话音里还带着倦懒睡意,含糊地笑道:“你还年轻,再多睡会吧。”
严清鹤道:“陛下并不大许多,怎却常常口个‘年轻人’。”
章颉似乎是晨起尚不大清醒,又像是想想,才答非所问道:“年轻很好。”
“陛下想问什?”严清鹤说,“难道陛下给过选择机会?不是直由着陛下?故而才问陛下心意,不知陛下反问又是何意。”
他说得波澜不惊,又轻又缓,但毕竟是连串质问。然而皇帝却不怒反笑,说:“世安近来是不怕朕,居然也会咄咄逼人。好,那朕来说。朕还是很喜欢你,朕想你留在朕身边。往事不可改,今后若有什想说想要,只管同朕再说。”
还是这样。严清鹤想,他和皇帝话是说不通。但这不能全怪皇帝,皇帝给不是他想要,但他到底要什,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此番确实有些**帝接公事“私用”他,但事到如今,他又不可能指着皇帝骂他是亵玩朝臣昏君。若说要皇帝真情,那决计不是;若说要名利,也不是。
皇帝又说:“明明前阵子还很好。若没有这许多事情,当与世安同赏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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