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自然是出去反省。秋天晚上已经不热,陆渊只穿着件棉质睡衣。他在外面站会儿,不知道他们要自己反省什,更不知道为什要自己来配合这出,就要阿姨帮忙传话,说自己要进去。
过好会儿,陆继明出来,站在门口,背后是客厅通明灯。庭院里没有光,陆渊被他要求站在台阶下,仰着头也看不清陆继明脸。陆继明问他:“反省好吗?”
陆渊实话实说:“不知道要反省什。”
陆继明居高临下看他眼,吩咐阿姨:“关上门,他今晚不能进来。”
陆渊在外面站晚。说是晚,可能也只有半晚,因为陆渊不知道什时候睡着。地上寒气更重,他自然是不出所料生病。
行李箱还立在旁边。他瘫在卧室沙发里跟陆渊打招呼:“渊儿!看到你给点赞!”
白如安比陆渊小岁,但他不叫陆渊哥哥,只直跟着肖昼景他们瞎喊。白如安刚到陆家时还不是这样叫他,而是弯着漂亮眼睛甜甜喊他“渊哥哥”。
陆渊想,好像是在换房间之后他病场,白如安就再没叫过他哥哥。
那时他俩都小。白芳苹带着白如安住进来没两天,陆继明就要他把卧室让给新来弟弟。陆渊心知这是白芳苹下马威,却也无心和她对着干,听话换到背阴房间。
白如安还是不知事年纪,住几天,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房间是原来陆渊住。他天真又心软,以为自己抢陆渊房间,硬是要陆继明让陆渊住回去。陆继明不置可否,白芳苹在旁听着却炸锅,抹着眼泪哭诉陆渊欺负白如安。
病好之后,白如安见他就再也
陆渊被陆继明叫到客厅时还无所知。白芳苹哭伤心,陆继明被她这哭,也觉得是陆渊威胁白如安要把房间换回去,心里认定陆渊心思深沉,气额角都跳着青筋。白如安没见过这等场面,平日里温柔可亲父母霎时间变脸,只脸懵看着他们。
陆渊站在客厅里看到就是这幕。白如安被吓发抖,要往他身边靠,陆渊当时还不待见他,就把他往远处推推。
这推激怒白芳苹。她本来就看不上陆渊,陆渊这下推拒动作更仿佛他是什变态要伤害她小孩,白芳苹冲到白如安身边,跪下来紧紧抱着他,也不说话,只满脸泪看着陆继明。
陆继明眼看白芳苹哭凄惨,也像没有看见是白如安主动靠近样,拿起桌上烟灰缸就朝陆渊砸去。
陆渊侧身躲。他仍然在状况外,无意欣赏这出情感丰沛大戏。陆继明对他态度在他亲妈死前他就已经然,因此他对来自陆继明“父爱”和“恻隐之心”并无任何期待。陆渊甚至怀疑过他可能不是陆继明亲生。白如安吓得说不出话,陆渊也就无从得知前因后果。玻璃制品摔碎在大理石地砖上,迸溅起来碎片划伤陆渊脚踝。陆继明仍不解气,要陆渊站在庭院里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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