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岭心收回扣在窗牗上冰冷发抖手,拢住身上狐裘披风,将阵阵发紧腹部遮起,深吸口气,声音沙哑道:“知道。”
车门打开,暖帘挑起,江岭心没有理会侍从们伸出手,自己从车上下来。他如今手心里尽是冷汗,披风长帽遮住他被汗水湿透额头,只露出半张苍白清瘦脸。雪被踩出闷闷声响,夜色已深,自然无人看出脚印有深有浅,短短段路走人有多吃力。
到院里,推门至屋瞬间,江岭心手将抵上,手扶着腰身倚门滑坐在地上,深喘几下,阖眸皱眉道:“卯四……”
卯四从窗外如影而至,将江岭心从地上抱起来。
江岭心睁开眼,从袖中取出枚墨色玉令扔给卯四,吃力地喘息道:“所有暗卫撤出院子……今夜全部守在外院……入内院步者,杀。”
江岭心没有想到,他连二十日都未撑到。
前些日子乌蒙国进贡件宝物血玉流鸢,还未走至金陵就被劫走,来使被杀,宝物下落不明。陛下将此事交给天衣府去查办,如今嫌犯落网,关押刑部水牢,审数日都未能问出宝物下落。
江岭心被磨光耐性,冒着大雪到刑部,亲自带着人去审。三十六道酷刑,血染水牢,终于在天色将晚时问出宝物踪迹。许是那天狱中惨叫惊腹中孩儿,亦或是牢里寒气太甚。走出刑部时候,站在江岭心身后随侍分明看到主子脚下踉跄两步,只手撑住门栏。
随侍惊,想要伸手去搀。江岭心先步站稳身子,神色如旧,道:“走吧。”
随侍收回手,未敢多想。江岭心拢在雪白狐裘下手稍稍施力按在下腹,从容踏过满地落雪,上马车。直到暖帘落下,江岭心眉间才浮起难忍痛色。
风雪未歇,路上起冰,马掌打滑,马车只能慢吞吞地在路上行。从刑部至天衣府,足足走大半个时辰。马车里始终安静无声。
待到天衣府门前,车夫毕恭毕敬道:“少府主,到家。”
马车中,无人应声。
江岭心正咬紧牙忍着阵痛,乌木窗牗上是深深指痕。隆冬天气里,车厢未置炭盆冷如冰窖,江岭心却疼出身汗,散落下发丝被打湿,粘在苍白脸上。身下柔软团花靠背此时仿佛点用都没有,腰下痛楚令他止不住地颤抖。
车夫又唤声:“少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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