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阶凑近便闻到他身酒气:“少爷不走门进来,扒窗户干什?”
“阿云,就是来看看你。”谢筠意天生张嫩生生娃娃脸,分明已是弱冠之年,却还团孩子气,笑起来双眸弯如新月,酒意微醺下脸颊绯红,颇有几分不谙世事天真。
沈云阶眸色软和下来,伸手轻轻握住谢筠意手腕:“夜里凉,少爷还是进来吧。”
谢筠意顺势翻过窗子,刚站稳就伸手将沈云阶圈在怀里,小狗似乱蹭气,哼哼唧唧道:“阿云阿云,对不起……爹娘他们不准大宴宾客,但是你放心,三书六礼该给你样都不会少,你就是要明媒正娶人,谁都拦不。”
“少爷……”沈云阶鼻端酸涩,还未说话就被谢筠意掩住唇。
永安十三年,谢筠意喜欢沈云阶这事儿,整个金陵城人都知道。
武靖王谢家这位小世子生来就是高门贵胄,得那万千宠爱于身。父亲是掌权王爷,母亲是真阳长公主,他又是家中独子。这等身家想在金陵找个门当户对都不容易。
可那年寒冬,十四岁谢筠意从街头买回卖身葬父沈云阶,自那之后,他满心满眼里也只有沈云阶个。少年心动,情窦初开,包下金陵碧水湖上所有游船,摆个心来向沈云阶示爱憨事,可没少干。
否则也不会闹得满城皆知,闲人茶余饭后说起沈云阶,只道是姿容秾丽绝伦,将武靖王家世子爷迷得七荤八素。只有谢筠意知道,他阿云是何等光风霁月,清雅温和。
谢世子用七年,换沈云阶个点头。又同家里闹许久,铁心要娶身边人。他使千百种法子,终于得武靖王眼不见心不烦默许。年少不知愁滋味,独独心动这回。
“不要叫少爷。”谢筠意小声乞求道:“像娘亲样唤阿宁,不要再和你做主仆,过明天,们就是真正夫妻。”说着,他又笑起来,害羞地将脸埋进沈云阶柔软发丝间,喃喃道:“阿云,真高兴。”
沈云阶沉默不言,方才落灰烬掌心忽然灼痛起来。
谢筠意腻歪会儿,恋恋不舍地松开沈云阶:“阿云,你早点睡,到明天……”
沈云阶忽然拉住谢筠意,眸间隐着水色,含笑凄凉道:“少爷,不要明天好不好?们今晚就做真正夫妻……”
谢筠意时还未明白过来,沈云阶已经先步将他抵在榻上,
红绸金铃绕半个王府,明天就是武靖王家世子爷大喜日子。
夜幕深深,竹影摇曳。阁楼里,沈云阶空对烛灯而坐,指尖捏着张指宽笺条。火引上纸,缕青烟升起,纸上‘酉时三刻’几个墨字点点化作飞灰。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动静,沈云阶眸色沉,吹散掌心飞灰,转过身去,却见小窗被人悄悄推开,从往外面探出个脑袋瓜。
“少爷。”沈云阶心头颤,匆忙起身。
“嘘……”谢筠意比个噤声手势,托腮笑着道:“阿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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