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和教授家帮宋眠玉料理后事,他们在这里没有其他亲人朋友,宋书雅也不在这里下葬,所以切都很简单。
火化这天,伦敦下着雨。
当年是他和妈妈起处理爸爸后事,小小他,抱着爸爸遗像。
现在妈妈装进方小小骨灰盒,而他形单影只,身旁无人,天地间再没有他亲人,
“妈妈…”
“眠眠,好想你爸爸。你长大,有人陪,妈妈想去找爸爸,你不会伤心…对不对?”
宋眠玉哭着点头,“不伤心,不伤心…会跟他好好,妈妈你放心,他对特别好…特别好,会很幸福…”
萧如翡真对他特别好,说这些话时候,过往无数幸福瞬间都在他脑海中涌现。
宋眠玉没告诉妈妈萧如翡现状,想让妈妈知道有人陪着他,让她走安心。
在医生安排下,宋书雅进icu。
或许是知道她时日无多,医生允许宋眠玉陪护,其实大家都知道,最后日子,让宋书雅在icu,并不是治疗,而是让她最大程度感到轻松。
医生给她打很多药,里面含有大量镇静成分,这样就不会痛苦。可这样也不清醒,她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这天医生还要给她用药,她拒绝,想跟儿子说几句话。
很奇怪感觉,她没有用药,也没觉出疼痛。
想想,自从坐上飞机回国,再到从国内回来,三天,他没吃没喝。
白耀盯着他把碗粥喝完。
宋眠玉机械地吃着饭,都没嚼几下,仿佛生吞。
白耀没敢问国内情况,他拍拍他肩膀,“宋,知道现在是你最难熬时候,但你要保重身体。”
白耀晚上没走,陪着宋眠玉守夜,否则他担心宋眠玉夜不睡。
“那妈妈就放心…”
当天晚上,宋书雅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
直到去世,她都没有腹水,没有呕吐便血,也没有特别强烈痛苦,走时候很体面、干净,很安详。
宋眠玉直守在她身边,听她叫自己名字,叫爸爸名字。
她已经意识不清,把宋眠玉当成眠笙,以为丈夫来接她。
宋书雅很虚弱,抬手摸摸宋眠玉头,掌心就直留在他头顶。
她蓦地说句,“你心里还有他。”
宋眠玉望着苍白母亲,他不想母亲生气,第反应是否认,可是他否认会多无力,因为提到“他”,他眼神都变。
儿子眼神骗不人。
宋书雅怜爱地看着他,声音因为虚弱很无力,“想过让你们分开,可是你不开心,眠眠已经这可怜,以后应该开开心心,去吧…找他…要去陪你爸爸。”
这晚总算平静度过。
但是宋书雅自从抢救过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呼吸困难,连着几夜说肚子很痛。
宋眠玉知道,该来还是来。
他知道有很多胰腺癌病人,在最后时候痛不欲生,他不希望妈妈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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