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像是迟疑会儿,才道——
很快就回来啦。
他确实是杀死泽安罪魁祸首之,他甚至无法想象,那个泽安,是抱着怎样心态,才能做到如此温柔地回答他那个个残忍问句。
他双眼模糊,那个他真正见钟情人,在这样如屡薄冰,小心笨拙地喜欢他,而他却错付爱情,从未给对方点信任,厌恶他嫌弃他冷落他,最后,他成功地……
杀死他。
他们这些最终留下来和选择留下来,余生只能赎罪吧。只要想起那个人是如何绝望离去,他便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至于被那个人直深爱季钦……
阵阵绝望与难过仿佛海啸,随时会将他淹没。他实在不敢多想季钦心理活动,匆匆离开现场。
*
季钦经常会想到那个成天傻乐,笨手笨脚却待他格外用心人。
“泽安”匆匆望他眼,很快收回目光。
“他画……”
“……嗯。”季钦沉默会儿,“是他送给礼物。”
……
“他真,很好。”
4
“泽安”病愈出院后第件事,便是找搬家公司打算把自己从前东西搬到新地方重新开始。
或许也不算重新开始,只是替那个人……好好活下去。
季钦并未阻拦,他和季钦仅仅对望眼,便很快别开视线——很奇怪,从前他们明明是至交好友,别人眼中“完美情侣”,但如今,他们连对话,甚至对视勇气都没有。
他敏锐地闻到空气中有尚未散去浓重烟味酒味,他微微怔怔,不敢多想,只觉得难过。
泽安最后希望能和他起去看看父母。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他。直到今天,他都记得泽安瞬间灰暗下去双眼。
当时他只是觉得可笑,那个人不仅替代他以为泽安,还想拥有泽安完整幸福家庭,不可能,他才不会让他实现。
那个人,才是泽安啊。
曾经他,好几次都在醉醺醺深沉不见底梦里,听到那个人温柔声音,应和着他每声呼唤。
他唤:泽安。
那个人温柔地环着他,低声道:在这里。
他问,你到底什时候回来。
“泽安”沉默许久,喃喃道。
*
“方先生,这个要搬吗?”
“泽安”哎声,往出声搬家公司小哥方向走去,走前又忍不住朝季钦看眼。
男人低着头伫立在画前,背影太过沉重绝望,教他本人也忍不住瞬间湿眼眶。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到本来空荡荡墙上居然挂着幅画,那是幅——在他看来——笔法尤其拙劣卡通画,但胜在用心,看得出来画者每笔都很细致,用色也小心翼翼,仿佛很怕出错似。
画上画是个夏天,天空蔚蓝如洗,少年穿着校服在打篮球,阳光落在少年脸上,仿佛少年整个人都在发光。
画是……
“是。”
季钦不知何时走过来,声音尤其沙哑,仿佛好几天都没说话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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