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次睡醒后开始,他们不再是穿梭于石壁隧道内,而是行走在高大书架之间。书架高不见顶,上面直延伸到视野看不清黑暗里。
这里没有任何照明设备,但他们仍然能够看清周围,能看清范围和正常视力下可视距离差不多。
杰里和塞西交流又开始变多。他们试过随便抽出本书看看,但仍然看不懂任何文字。塞西曾经看到过某个图形,觉得似曾相识,但使劲想又想不起来;杰里说看见过好像是拉丁语单词东西,他在学校没怎好好学过这些,不能肯定那到底是什词。
也许环境变化会影响人心,塞西又开始试着记录路线。她宜家小铅笔用得只剩下点点。之前他们不得不解开杰里小手斧上布条,用斧刃来削铅笔,这动作太危险,两人无论谁来做,另人都会心惊肉跳,现在铅笔头太短,还没有个指节长,用斧子削铅笔就变得更加危险……于是,塞西又从小腰包里摸出支口红。
在车子旁边收拾东西时,塞西本来不想带着它,念之差,就还是把它放进小腰包里。
两个小时。
起初杰里很喜欢尽量找塞西聊天,活跃气氛,驱散恐惧,渐渐地,他们之间对话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发展成几小时谁都不说句话,偶尔交流时只是指指方向、摇头或点头。不过,他们行为却很默契,从没有发生过争吵,没有因为困境而情绪失控。
现在杰里从那种气氛中缓过来很多。他说,回想起来,那时他几乎觉得塞西就是自己又个长辈,他听她话,而她也绝对不会抛下他;塞西偶尔因为想起米莎而哭泣时候,转头看到旁边杰里,内心也会忽然又坚定起来,觉得自己还要保护另个孩子,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某次从休息中醒来后,杰里发现自己脑袋枕着本书。
睡着之前他并没有看到书。之前他侧躺着,脑袋枕着自己胳膊,在睡眠中他翻身仰面朝天,脑袋直接躺到那本书上。
当时她想是,万找到米莎时候自己太过狼狈,有口红也许能提提气色,免得自己苍白又难看,让米莎以为妈妈是鬼怪冒充。
塞西
那是本没有封皮线装破书,纸皱巴巴,到处都是裂口和蛀洞,像是从哪个墓穴刨出来文物。杰里和塞西谁都不认识书上文字,塞西说有点像玛雅文字,但又不太样,而且它们不仅形态陌生,痕迹也深浅不,很多地方都磨损得看不清楚。
莱尔德很想从附近随便找本书,问他们是否能看见、看懂上面字,之前见过文字又是否与这些类似……但他忍住,没有提出这种危险建议。
自从这次睡醒后发现书本,塞西和杰里走着走着,遇到更多书本、纸张,甚至泥板雕刻。
说来也怪,他们都看见这些,还为此交流过几句,但谁都没对此表示过惊讶。
他们就这样继续探路,直到身边书本越来越多,多到充斥整个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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