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完透析,李母显得更加虚弱。他将母亲送回家,让她躺着,掖好被角。李母始终睁着眼睛看儿子忙上忙下,突然问,“家里还有钱没有?”
李安生倒水手顿顿,“还能做几回透析。”
李母喉咙里发出咯咯声音,近乎咬牙切齿,“不要向你爸要钱。宁愿死。”
李安生将倒好热水水杯放在床头,看着床上那个因疾病而全身浮肿、面色衰败女人,再也找不出半点她年轻时美艳动人。他叹口气,“好。要出门,你先睡会儿。”
李母侧头看他,“去找你小男朋友?”
,遥遥地看见他,默不作声地让出条道,仿佛生怕与他有半点接触。这是聪明人做法,从不当面与他难堪,却沉默傲然地、高高在上地传递出厌恶与鄙弃情绪。而不聪明人,只会当面与他威胁。如那个总是找他麻烦胖子,通常带着好几个人,在他上学时候逼进角落里,不动脸,只动身上,泄怒般地打,只打几下,绝不下重手。
同样,他也从未跟赵宇说过。小伤小碰,他自己处理便事。与赵宇做`爱,他很少脱衣服,粗心如那人,怎会发现。而这次纯属凑巧,是那群人未控制好力气,打重手,又被老师发现,仓皇逃群,只留下那胖子个戴罪羔羊。
李安生背着书包下楼,正好碰见要回班级班主任。他礼貌地点点头:“老师好。”
班主任停脚步,看着他脸上纱布,“伤好点吗?”
李安生点点头。班主任又看到他身上书包,“又要去陪你妈妈吗?”她忧心地皱皱眉,“你们家真没有别大人吗?已经是高三,节课都耽误不起。”
李安生毫不讶异他母亲知情,面无表情地嗯声。
“傻子。”李母冷冷笑声,那与李安生如出辙眼睛又黑又沉,“不撞南墙不回头。”
李安生早已熟悉他妈喜怒无常与口不择言,但他听到这话,仍然心里不舒服。他又将被角掖回,拿起书包,转身往中走去。他还得装作刚刚放学模样,等赵宇来接他。
如果只有他和他妈,两人吃点咸菜白粥也使得。但
李安生温和道:“真没有办法。谢谢老师关心。”
“抓紧时间吧。”班主任拍拍他肩,“少和那些不三不四人来往,老师还期望你能进前五呢。”
李安生点点头,与班主任擦肩而过。
这是他瞒着赵宇第三个秘密。
李母身体每况日下,每周需去医院作透析。尽管高三请假半天都会落下不少东西,但李安生还是需要定时请假去陪母亲作透析。而李母没有工作,没有保险,透析价格昂贵,他家已经将仅有存款近乎掏空。如果他跟赵宇说,赵宇定会毫不犹豫地送钱给他——但他迟疑。虽赵宇总是送些看起来便很昂贵礼物,但这与直接给钱是截然不同定义。他总想着,在家里钱彻底用完之前,他也许还能多保持自己渺小而脆弱自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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