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逃也似从庭院回到室内,嘴唇眼角都发红,有几分狼狈意味。他刚站定,林昂悄悄从吧台后探出头,吹声口哨,“南哥?”
陈南表情镇定,实则心乱如麻,应也不应声,走进吧台给自己倒杯
陈南没办法,只能平视他,考虑半天,开口道,“退学事情完全是个人选择,跟小杉……不能说没关系,但更不能全归到她身上。”
“原因——你也不要多问。”
贺昀迟似乎放松下来,甚至还伸手抹下陈南嘴角被他弄上酒渍。
陈南好不容易平复点情绪,又被他个动作弄得从脖颈红到耳后。他猛地退,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况且很早就知道性取向,对她只是照顾朋友而已。”
“嗯。”贺昀迟低低哼声,刚刚那种不高兴表情冲淡不少,但还是坚持不懈地盯着陈南,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要他分清主次重点,好好回答自己最后问题。
陈南足足花小半分钟,才完全理解贺昀迟这句话意思。
平心而论,贺昀迟表白水平实在不怎样,与他副好皮相正成反比,不够正式,缺乏浪漫,满载只有股不可名状生猛。
今晚仍有饱含凉意夜风,贺昀迟有些灼热呼吸扫到陈南脸上。他情不自禁稍稍错开脸,微仰着头,看见矗立在城市繁华夜景里巨大广告屏。
临近赏枫季尾声,旅游公司广告已经变成各种打折促销优惠信息。陈南角度只能看见广告屏角,他知道,仍然是上次看见那些图景,枫叶、雪与温泉。
他记起那个夜晚与今早贺昀迟母亲话,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皮很重,情不自禁地闭闭眼睛。
陈南叹口气,顿小会儿,静静道,“贺昀迟,你以前交过男朋友吗?”
贺昀迟皱眉半晌,摇摇头。
“你觉得你真是喜欢男人吗?”陈南心平气和道,“你还是学生,你想过如果家人知道这件事,会有什样后果吗?”
陈南默默按下贺昀迟那只抓着自己手腕手,继续道,“别因为心血来潮就……”
说到这儿,他略停顿,把已经涌到嘴边“伤害”之类字眼压下去,只是稍稍侧身避免和贺昀迟视线相接,道,“你今天喝多,就当这些话……们以后还是朋友。”
夜空晴朗,远方天际有团如燃烧冷焰星星。陈南再睁开眼时,心想贺昀迟也许是颗非常遥远、发着幽蓝光芒恒星,看起来冷冰冰毫无生气,伸手试探着触摸,滚烫温度又容易伤人伤己。
回过神,陈南朝后靠靠,尽可能冷静地说,“你喝多。”
贺昀迟目光好像还落在他自己刚刚亲吻过嘴唇上,声音有种由接吻而衍生柔软,否认意味字句说得也很动听,“没有。”
他还握着陈南手腕,怕他就这样走开,不大用力地轻轻拽下,小声强调道,“很清醒。”
“你回答。”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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