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昀迟又停很长时间,任钧险些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
但他耐心颇好,没出声催促。许久,那头才传来声音不大句,“他个性好,很会照顾人。”
“但好像对谁都——”贺昀迟用勺子戳着浮在咖啡上奶油,又拿起叉子吃下口招牌柠檬挞,含糊不清道,“都挺不错。”
然而他早在心里默默评估过,很不想承认“帮别人忙而退学”这件事情大大超过“不错”概念范畴,语气不由得掺杂几分说不清道不明情绪。
任钧口黑咖啡含在嘴里,咳嗽着咽下去,还没开口就先笑几声。
最终,他给任钧发条消息,“能接电话吗?”
任钧这些天到纽约出差,这会儿正是早餐时间,还算方便。他看见贺昀迟消息,笑笑,直接拨过去,“有事?”
“也……没什。”贺昀迟闷声道。
任钧听他声音,觉得有几分好笑,“你最近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啊。”
“有吗?”贺昀迟不太自在地动动身体。
够牛,你问问食院B大来,肯定听说过他,叫陈南。”
贺昀迟没想过在这种场合还会听到陈南名字,起初甚至愣几秒。等他反应过来,追问话也已经脱口而出,“你说他叫什?”
“陈南啊。”男生打量他两下,“贺昀迟你认识?”
贺昀迟没有作答,“你刚才说他是因为宋亦杉退学?”
对方点点头。庄泽森有些奇怪地侧过脸看贺昀迟,毕竟他平常从不参与这些课题组内外小八卦讨论。
贺昀迟扔掉小餐叉,金属和骨碟碰撞发出清
“有啊。”任钧夹着手机,给自己接杯咖啡,点评道,“看来你是真谈恋爱。”
贺昀迟梗半天,拒绝正面回应大哥调侃,“妈什时候到?”
“很快吧,她前两天公司有事耽搁,不过好像处理得差不多。”任钧笑话他,“你这还不叫吞吞吐吐?都学会转移话题。”
这间咖啡店露天座设在二楼露台,已经深秋,晚间坐在外场人并不多。贺昀迟脸色微红地搅搅面前栗子拿铁,“有事情想问你。”
“说吧。”
“得,还要再讲遍?”男生笑着挠挠头,“就是保研加分事儿呗,篇期刊,有人说数据是偷别人,有人说是这学长做实验自愿让宋亦杉挂名。就这事儿,他们课题组其他人可能觉得不公平,不知道有没有举报什……反正最后就闹得退学。”
贺昀迟脸色有点难看,想说什又按下,只是平静道,“事实没弄清楚也可能有误传。”
周围人面面相觑,庄泽森更是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跟那个陈南很熟?”
贺昀迟推推眼镜,没开口说话。桌上短暂尴尬小会儿,有人扯起另个话茬,气氛才重新热闹起来。
吃过晚饭,贺昀迟没跟庄泽森起回酒店房间,自己找家咖啡店坐下,摸出手机,在和陈南对话界面来来回回打几个字,又都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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