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昀迟搅搅碗里粥,“你不是说很困想在家休息?”他不给陈南拒绝余地,补充道,“医生是哥朋友,不麻烦。”
“……”债多不压身,左右欠下人情也不止份两份,陈南便没有再推辞。
他捧着粥碗坐到餐桌边,注意到贺昀迟中午拎过来那个纸袋,往另侧推推,免得不小心弄脏,“这个是你吧。”
“你。”贺昀迟说,“昨天去趟木艺工作室。”他放下碗,打开那个纸袋,“老板让把这套餐具带给你。”
陈南想起这桩事
陈南捧着那杯温水,抿两口,咽喉痛得有些不太方便说话,“这支曲子有点耳熟。谁?”
贺昀迟坐在刚刚位置,诚实道,“德彪西,在网上找来歌单里随便选。”
陈南笑,“拿来写论文时候听?”
“也拿来当铃声。”贺昀迟意有所指地说。他唇角微扬,手接过陈南握着玻璃杯,手要温度计,“给看看多少度。”
事实证明陈南刚刚产生错觉,他体温并没有怎降下去。他自己不太紧张,“也不算很高,等下自己出门去医院打针就行。”
还在病中人体温偏高,呼吸稍热,贺昀迟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下,纯粹是靠脑内早构思好话吐字发音。
“你还想不想吃什?”
“嗯?”陈南烧得有些迷糊,费力地吞咽下才发出个音节。
贺昀迟略微歪下头,好像是在打量他,抬起手往他额头探,“你量过体温没有,烧到多少度?”
他手蒙得位置很不准确,几乎要遮住陈南眼睛。陈南眨眨眼,从指缝中看见贺昀迟鼻梁附近有颗小小、并不显眼痣。
贺昀迟对他话充耳不闻,“你先吃点东西。打个电话。”
陈南也没放在心上,恹恹地爬起来,钻进厨房,打开锅盛碗粥。锅里煮是软糯小米南瓜粥,糖放得刚好,冲淡他舌根那点苦味。
陈南口气吃小半碗,觉得被甜香味浸润得舒服许多,又转身给贺昀迟准备份,出声叫他,“你不吃吗?”
通电话人正在报上串地址,挂下电话,朝他走来,“医生等会儿就过来。”
“啊?不用这麻烦。”陈南吃完东西有点力气,试图婉拒,“待会儿可以自己打车去医院,也很方便。”
“好像有点烫,体温计呢?”贺昀迟虽皱着眉,却很有耐心,手掌在陈南光洁额头上轻轻抚摸两下,温声询问道。
“药箱里。”陈南声音有种炎症带来沙哑感,“药箱在置物架最底层。”
贺昀迟回头望下,才收回手,起身去找体温计。
他刚打开药箱,扔在沙发那边手机突然震,缓缓放起小节德彪西《游戏》。陈南趴在沙发扶手上,瞟眼,哑声说,“你闹钟响。”
贺昀迟拿着体温计和杯温水过来,让他量量体温,回答道,“定闹钟是打算叫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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