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好几下门才打开。贺昀迟应该也是刚洗漱过,套件松垮白色背心,穿着居家灰色运动裤,露出来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他头发都被潦草地拢向后脑,只有几缕全湿晃在额前。陈南比他稍矮半个头,微仰头和他说话,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到他很薄嘴唇上。
“怎?”他敲开门,却又直不说话,贺昀迟便先开口问他。
陈南咳嗽声,向后退稍许,把鞋递过去,“这个还你。”
贺昀迟把鞋放回鞋柜里,再直起身,手搭在门边没有动作。他并不急于关门睡觉,而是又像刚刚两人在门口等物业管理员时那样侧着身,头稍稍歪点角度,安静地看着陈南。
“不客气。”
电梯又运行下楼。陈南蹲在自己公寓门口,低头收拾着早前进门时胡乱堆放东西,听见身后有棉质拖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轻微声响。贺昀迟走过来,拿着他手机,明知故问道,“修好?”
“是。”陈南看看表,“太晚,不耽误你休息——后天就是周末,晚上来店里吃饭?”
贺昀迟点点头,“嗯。”
他见陈南脚下堆东西确实不少,没再多说,放下他手机便回家。
。”
贺昀迟来兴趣,“放在哪里?”
“还没做完。”陈南说,“不过是外行,做得不怎样。”
“也是外行。”贺昀迟边说边递杯水过去,完全不顾事实逻辑,道,“下次去可以叫上。”
陈南接过那杯水,被他前后不着话逗得微微笑,“好啊。”
陈南有些无厘头地想起部老港剧里段台词,大意是说行为分析学有个很简单理论,讲人在交谈时四肢动作或许会和眼神完全相反,表情可以表演,肢体却往往会流露出下意识。
而贺昀迟脚尖、下颌始终冲着陈南,表明他很愿意同面前人交谈、接触下去。
“对……你有没有什忌口或者喜欢口味?”这次换陈南出声,“可以提前准备。”
贺昀迟在脑海里快速搜寻遍,诚实答道,“没有。都可以。”
陈南整理小会儿,洗完澡才发现忘把贺昀迟拖鞋还给他。
刚刚心情太差,他居然没注意到那双棉质拖鞋面上是个傻傻小黄鸭图案,点都不像木讷理工男会买拖鞋。
但也挺可爱。
陈南翘起嘴角,盘腿坐在床尾,给贺昀迟发条微信。
那边回得很快,陈南便拎着拖鞋过去敲门。
他们刚说完,电梯轻轻震动声音自门外传来,物业管理员走出电梯,左右张望道,“是哪户断电?”
“是家。”陈南放下杯子,快步过去打开家门。
大概这种情况处理多,物业管理员已经顶得上半个电工。检查总闸之后换上个新空气开关,再重新打开,门口盏昏黄壁灯便在电器接通电源叮咚声中静静地亮。
“可以,就是空开问题。”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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