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远自嘲笑:“可他娘真扎眼……咱们换条路走吧。”
蒋秋桐伸手,在他肩膀上按按——这是蒋式性冷淡风格安慰:“行。”
他们又去往常惯去那家酒馆,跟上次样,袅袅白雾蒸腾起来,隔开两人面庞。
于思远给表哥夹筷子牛肉:“晚上那顿饭肯定吃得胃疼吧,现在补补。”
蒋秋桐没什可说,往于思远杯子里倒满酒,言简意赅道:“喝吧。”
张鹤拖着条打石膏腿,千里迢迢跑过来,风尘仆仆,因为怕上厕所,连水都没喝口,就这守在于思远楼下等他出来,为,不过是这句。
——你受委屈?
停顿也只是瞬。他唇角勾,又脚步轻快地继续往前走,得意又嚣张地笑道:“怎可能受委屈,倒是他们俩委屈惨。”
张鹤低头瞥他眼,没说话,长臂伸,将人粗鲁地按在自己肩头,言简意赅道:“哭吧。”
纪峣被他摁进浸满汗臭怀里,愣下。
张鹤压根没理他无理取闹,瘫着脸道:“今晚陪你睡。”
纪峣哈哈笑:“你他妈可是有妇之夫啊,说这油腻是要徐叶叶打你?”
张鹤冷哼:“那你滚?”
纪峣举起双手,讨好地笑。
张鹤瞅眼,有点奇怪:“你提着那包东西呢?”
占着,就忍不住用头撞下纪峣后脑。纪峣个趔趄,身体晃晃,下子单膝跪地——好玄还记得扶扶张鹤,否则非得把对方摔出去不可。
张鹤也被吓着,瘸着腿费力绕到纪峣面前,弯下腰,伸手去掰纪峣垂下去脑袋:“你怎?”
纪峣没说话,仍然低垂着头。
张鹤急,伸手去钳纪峣下巴:“你怎!”
“——哇!!!!”
两人吃完夜宵喝完酒,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张鹤低头瞧着纪峣发旋,忽然难得露出个,如昙花般笑容。
对酒窝在他唇边绽开,又甜又深。
他抬起因常年打球而起厚茧手,摸摸对方脑袋,轻声道:“很骄傲。”
纪峣闭闭眼,放弃抵抗似放松紧绷身体,伸出手指,悄悄勾住他衣角。
他们后面,远远缀着两个肩并肩身影。
“刚才路过个垃圾桶,扔。”
“你个败家子。”
“哈哈哈哈……”
纪峣笑盈盈地和张鹤有说有笑,在他以为这种心知肚明假象会维持到他们回家时,张鹤忽然冷不丁问:“他们没给你委屈受吧。”
纪峣脚步顿,整颗心被这个猝不及防问题弄得又酸又涩,软得塌糊涂。
纪峣忽然抬头,十指张开,冲发小做个张牙舞爪鬼脸,“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张鹤:“………………”
他心累地叹口气,抑制住把这智障按在地上,bao揍顿冲动,拄着拐,自己率先步步地往前走。
纪峣撇嘴:“你他妈也不等等?”
你他妈还要瘸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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