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连忙追上佟颂墨。
佟颂墨路上都心神不宁,直打听着骥省消息。
“骥省为何会打起来?”
“两个派系之间斗争,”周翰初道,“无非是为争权夺利。骥省是资源大省,尤其是农作物,俯仰皆拾,交税人亦是多如牛毛,他们要先拿下骥省也无可厚非。”
佟颂墨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手死死地扣住城墙砖缝,眼睛也瞪圆。
周翰初并未察觉到异样,而是道:“骥省如今三城失守,再这打下去,下步恐怕就是北平。”
远处女子背对着佟颂墨,低下头去舀瓢水倒进嘴里。
曾比华和她说话空隙,那女子这才转过身来,笑着说句什,她脸上脏兮兮,全是黑色痕迹,几乎挡住她所有长相——可佟颂墨绝不可能认不出来这张和自己几乎九成相似脸。
那是他阿姐。
佟颂墨不能出城,只能在城墙上往外看。外头是闹哄哄片,比上回流民来时有过之而不及,但闹归闹,似乎也没有要喊打喊杀场面出现,远远地,佟颂墨看到曾胜男等人在维持秩序。
曾胜男如今俨然成那群流民中间老大,谁都要卖她三分薄面,个女儿郎,比男人还要更加干脆利索些,点也没辜负她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
“都是从骥省那边过来。”
身后传来熟悉声音,佟颂墨眼皮子跳,身体微微僵住。
周翰初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淡淡道:“那头打得不可开交,死伤惨重,剩下这些逃出来有是达官贵人,有是平常百姓,从前天差地别,如今战乱之中却别无二致。”
“你可是有什需要帮忙?”周翰初问他,“有什你大可直接告诉。”
“算吧。”佟颂墨松劲儿,闭上眼,往后靠,淡淡道,“小事罢,劳烦不得周将军。”
“阿颂——”周翰初握住他胳膊,眉头也皱起来,“歉也道,软也认,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佟
阿姐怎会在此处?!她不是在北平吗?
佟颂墨手甚至都开始颤抖起来。
周翰初仍然继续说着:“北平如果失守……颂墨?”周翰初此刻终于察觉出佟颂墨不对劲,循着他视线也要看过去。
“回吧。”佟颂墨猛地转过身,径直往前走。
周翰初看过去,只看到个有些脏兮兮人影和曾比华在说着些什,逗得曾比华发两声笑。
佟颂墨没出声,遥遥看着。
“曾胜男倒是个能维持秩序,也没乱得太过。”周翰初说着往右侧方指指,说,“那边全被空下来安置他们。”
佟颂墨顺着周翰初指着位置看过去。
那有棵百年槐树,参天树冠遮出片树荫,地上落稀稀拉拉树影。佟颂墨看到曾比华正在那儿跑上跑下帮流民们准备纱布,那些都是曾经他们用剩下。
佟颂墨漫不经心要收回视线,却被曾比华突然引出来那个女子吸引视线,身体蓦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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