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勉迷迷糊糊醒来,睁眼就看见方裴灿烂笑容。
“勉勉你醒吗?”
方勉视线缓缓聚焦,方裴额前发梢落下滴水珠砸在他脸上,他用手背擦掉,哑着声音道:“怎大清早就玩水?”
方裴趁势把脸颊往方勉手心里蹭:“没有玩水,洗脸刷牙。”
现在方裴已经完全习惯人类生活方式,方勉反倒还没适应。
他穿着很薄棉质睡衣,而方裴掌心像火般烫,那只滚烫掌心小心翼翼地抬起方勉只手臂,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身上,再没有动静。
方勉维持着这个搭在方裴胸口动作,身体越来越僵硬,他没想到方裴只是想让他搂着睡觉。
方勉暗暗叹气,内心挤满矛盾情绪,有时候他很希望方裴是个厚颜无耻或者冷漠无情妖怪,这样他就可以给自己个理由讨厌他,再把他赶出这个家。但方裴不是,他温顺听话,从来不反抗方勉命令,好像不带有任何其他目,只是单纯地向方勉释放善意和喜欢。
方勉已经记不起上个对自己说“喜欢”人是谁,也许小时候妈妈曾经说过,但她去世得太早,方勉连她长什样子都记不清。后来方勉辗转在亲戚家生活,常常被人叫做“麻烦”、“讨债鬼”,更不会有人说喜欢他。
只有没吃过糖孩子才会在长大后对糖上瘾。
勉几乎都看不出区别:“再过来点。”
“这样呢?”
“你动吗?再多过来点。”
就这样,不知不觉,方裴又跟方勉靠在起,这还是方勉自己要求。
方勉自,bao自弃地闭上眼睛:“算算,睡觉。”
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方勉看眼时间,9点42分,日期是11月7号,立冬,原来今天就正
现在方勉攥满手糖,它们每颗都被包装在五颜六色精致糖纸里,散发着香甜味道。方勉已经偷偷拆开颗尝到味道,他知道自己还有选择,他可以不再吃第二颗,把它们全部扔掉,因为吃得太多他会牙疼会生病会上瘾,但他舍不得,这可是他头次收到这多糖。
也许再吃颗也是可以。
只要不被发现。
方勉在黑暗中缓缓侧身,把那只动作别扭手拿下来微微活动几下,然后换上另只手,结结实实地把方裴抱在怀里。
方裴睡得很熟,他什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用人形睡在方勉床上,方裴好像失眠,往常他躺在方勉身边就动不动,今天却来回翻好几个身。
方勉本来都要睡着,又被身边动静弄醒,他心想,如果方裴再吵醒他,就把他踹下去睡地板。
方勉等会儿,身边方裴好像安稳下来,也许是终于睡着,于是他也安下心来再次酝酿睡意。
没过多久,方裴又开始动,这次他不仅翻个身,还偷偷摸到方勉手臂。
方勉装作睡着,耐着性子等他动作,看看他到底想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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