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不多,他有也不多,为什不给他,还要去抢他手里。
辛意心里很疼,就像小时候看到妈妈生病时候样疼,甚至让他连路都走不,颤栗着在路边停下来。
命运太苛责,总是个困难后面跟着无数个困难,好像就是要看坚忍人落泪,看幸福人崩塌,他们独爱制造苦难
辛意茫然摇头,说,“来看人,不知道怎走…”
“哦。”护士松口气,给他指路,“左边是结石,右边是肿瘤,弟弟,你还是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
辛意胡乱点头,又在下秒懵然愣住,他看着周暮回刚刚消失右转道,好半响才开口。
“好…谢谢姐姐…”
辛意下楼,他不敢再呆下去。
辛意终于被惊醒,手忙脚乱地往后退,怕被周暮回发现。
辛意像失魂幽灵游荡,晚上都在跟着他,周暮回离开工地后先去吃饭,但也不能算是饭。
只是瓶水,两个包子,被他沉默又快速地吃完,然后下秒从路边台阶上起身,仔细掸掸身上灰,又往另个方向走。
辛意认得,那个方向尽头是家医院。
辛意在跟着他来路上看到过。
周暮回先去工地,辛意看他佝偻着背,背对着自己。
尘土飞杨荒地,他在群巨型机器旁渺小像粒尘埃。
辛意像被是吸魂迷智,痴痴傻傻地站在角落里,看他次又次地起身蹲下,推着只灰色破旧推车,把地上那些泥块运走,再回来。
辛意看他三个小时,像只被浇灌雕石样僵硬不动,他目光直直落在那小方天地,怎都没有办法移开。
他不懂。
他怕周暮回突然出现,他怕周暮回再看到他。
他周暮回…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可是生活为什要这难呢。
辛意想,他周暮回已经这样拼命,为什还是颗糖都得不到呢。
乖小孩都有糖吃,为什没人给他周暮回也吃颗糖呢。
辛意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真笨到无可救药,可等猜想成真时候,他还是恍神。
医院电梯停下指示牌写着肝胆外科,周暮回衣角悄然消失在不远处拐角。
辛意失神,等旁护士走过来时候才慢半拍拉住她,抖着嗓子问。
“姐姐,这里住…都是什病啊?”
“肝胆胰腺,大小都有,弟弟,你个人吗?”
旁人还会时不时地停下喝口水,可他周暮回,却半分半秒都没有停下来过。
他不累吗,他不疼吗?
辛意有些喘不过气,他手掌无意识蜷紧,柔软掌心感受到压力,被这些天啃咬参差不齐指甲挤压划伤,他却像是半点痛意都感觉不到,只是茫然地看着周暮回。
夕阳下山时候,周暮回终于停下来。
半落下晕黄遮住天空,他周暮回站在旁空地上在拿钱,男人头上安全帽已经被拿下来,辛意看他接过钱,又沉默地数数,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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