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拖、拖累你…”她声音几乎快听不见,辛意被按离她很近,辛意能感觉到她微弱呼吸、急速消失生命,辛意吓懵,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呆呆地看着她。
“小、小回没说…”
“等他把…还……”
“好好过…过日子…”
“……”
她轻声说,“是小回有福气。”
辛意红脸,被长辈夸奖让他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他有点不好意思接下这句话。
“以后不要…这…这惯着他…”她温柔地看着辛意,断断续续地说,“小意,你不要怕。”
辛意更不懂,他想他不怕周暮回啊,但是他又不敢说,只好迷迷糊糊点头,说自己知道。
阿姨就笑,轻轻拍拍他手,辛意也跟着笑,虽然他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
周暮回妈妈是今年年初时候走,因为胃癌,熬好些年,辛意不知道这能不能算解脱,因为最后次他们去看她时候,她已经很瘦很瘦,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辛意蹲在她旁边陪她,她拉着辛意手不放,磕磕绊绊地说,“小意,辛苦你。”
辛意那时候不懂什意思,只是懵懵懂懂摇头,说不辛苦。
他觉得周暮回妈妈很好,又温柔又好看,对他也特别好,以前总是给他做好吃,帮他骂总是副冷脸周暮回,还会给他织冬天穿毛衣。
“小意…你喜欢他吗…?”
“你不要死…”辛意听不到她话,只是茫然地睁大眼,机械求她,“你不要死。”
时间过太快,十七岁时候她还是周暮回妈妈,拉着周暮回手问他怎回来这晚,等二十二岁,她就突然变成自己妈妈。
和辛芍样爱他、疼他。
时时刻刻记挂着他和周暮回。
“还没有过年呢…”辛意求她,“妈妈,还
再后来时候就是深夜,他在黑暗中被周暮回惊醒,病房里乱成团,电流声充斥辛意耳膜,辛意听到医生在大声呼喊,也听到自己心跳声快要冲破胸膛,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看那只垂在床边手,瘦骨嶙峋,几乎快没生气。
他想转头去找周暮回,但视线却没法移动半分,直到有人把他推上前,说他妈妈在找他。
妈妈这个词很熟悉,又很陌生。
因为辛意从来没这样叫过她,可是前夜时候她先开口,拉着辛意手笑,说,“下次见面…就叫妈妈吧…”
辛意羞满脸通红,周暮回还在旁边,他又开心又不好意思,只是支支吾吾答应,说,“…好。”
她说话很吃力,因为医生说可能就这两天事,所以那几天他们都没有走,但那时候周暮回出去,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辛意疑惑地看着她,说喜欢啊。
特别特别喜欢。
辛意趴在病床前和她说话,给她梳有些杂乱头发,辛意看她笑笑,但笑容像是难过,又像是释然,他迟疑地眨眨眼,问怎。
她很费劲地摇摇头,伸手摸摸辛意头发。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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