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静半炷香功夫,小天子轻轻叹
楚太后国丧期满,开朝第天,豫王李晟没来上朝。
跟着李晟没来上朝,还有半朝臣子。
昔日唇枪舌剑、吵热火朝天含元殿上突然少半人,显得莫名冷清,小天子看眼御下,像平常样坐上龙椅敞手挥,“众卿平身。”
皇叔教他那多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如今总算派上用场。
“众卿有何事要奏?”
二月中,京城正是草长莺飞时节,又届科考在即,万千仕子齐聚京师,街头巷尾处处可见青衫少年郎,新人新气象,总算稍稍冲散些直笼罩阴霾。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京里却出件骇人听闻大事。
先帝坐落在西郊昭陵,被盗。
更有意思是,盗墓贼紧接着就被发现,就在离着皇陵半里地块空地上,发现时人已经死。
身上带着刚从昭陵带出来金银珠宝,人却被烧通体漆黑,可周遭并没有用来引火可燃物,人也没有被束缚过痕迹,竟像是无端自己烧起来。
庭下静默,死般寂静。
朝堂上少半人,当朝天子竟然问也不问,还有什是比这件事更大事?到底是怕李晟,还是已经自乱阵脚?是不是来日李晟逼到殿外、大周亡,这小天子才知道问句:“朕人呢?”
其实在复朝前日,所有*员家里都收到封信,信内容很简单,就四个字:崇德中兴。
意思也很简单,没楚太后这最后道障碍,李晟早已不把年仅十二岁小天子放在眼里,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分庭抗礼,要复兴崇德太子未竟大业。
今日来上朝只有半人,这半人里面还有半人是持观望态度,随着沉寂在含元殿上蔓延,那最后点坚持也开始动摇。
这个死法不由让人想起桩旧案,经大理寺仵作番查验,这盗墓贼竟还真跟那个案子有些联系——两年前桩祭天案牵扯出蜀中书画名家沈存家三十二口命案,当时凶手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人在祭天案里就已经伏法,还剩个刘康经由当时大理寺正苏岑缉拿定罪后扣押于刑部,等待秋后问斩。
不曾想那年秋后就出双王乱政,政策朝令夕改,朝堂乱成锅粥,本该喝过轮孟婆汤人竟直好好活到现在——或者说两天前。
没人关注刘康到底是怎从天牢逃出来,又是怎进有层层护卫值守皇陵,只知道这人本来就是靠倒卖明器发家,如今竟然贼心不死,盗墓盗到先帝爷头上。
对此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说是昭陵里藏有防盗机关,墓里东西见光就能自燃。也有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人盗那多墓,早晚是要死在这上头。更多还是鬼神之说,要是沈家冤魂找他索命来,要是先帝显灵,降下天火惩治恶人。
民间众说纷纭,还没统出个说法来,朝堂上却又起另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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