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天理伦常,你们都差太远,南柯梦,总该有个醒时候,如今回来
苏岑心里又狠狠抽下,他刚回来那个月时常就疼喘不上气来,苏岚以为他是病,请遍扬州城所有大夫还是无济于事。后来为不让苏岚再担心,他就学会藏着疼,心里千疮百孔流着血,面上也不肯表露出来。
可今晚到底是憋不住,苏岑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伤口里,妄图以疼止疼,沉声道:“不是他害,是害他……”
害他丢半壁江山。
“跟你说多少遍,”林宗卿把筷子往桌上重重放,“李晟他是筹谋已久,这是他跟皇家斗争,你不过是被牵扯进去,不是你也会是别什人。”
再看人还是低着头那副样子,林宗卿叹口气,“不过出来也好,总比在里面纠缠到死好,李释那小子也算没有食言。”
?”之前直没出声人道,“朝廷里说这是双王摄政,但民间不这叫,他们啊,管这个叫──双王乱政。别说做官,就是咱们这平民百姓,也不知道哪天安生日子就过到头。”
几个人又长吁短叹通,直到店里小二叫好几声苏岑才回过神来,提上包子扔下几个铜板,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再赶到林宗卿那里,他老人家酒已温好,自酌自饮已经过三巡。
苏岑把买来下酒菜和包子摆上,这才落座下来,刚启筷子就听见林宗卿不轻不重地咳声。
林宗卿年事渐高,眼神却还好使,眼就注意到苏岑手上伤,用筷子点点,问道:“怎弄?”
“食言?”苏岑怔怔抬头,“什食言?”
“他没告诉你?”林宗卿有几分愕然,顿悟之后后悔已晚,话出口也收不回来,只好道:“你啊,跟样,心气儿太高,成于斯也会毁于斯。所以当初答应他就任扬州刺史,让他答应无论如何保你条性命。”
苏岑心口滞,忽然连疼都忘。
所以李释早就知道,早就给他找好退路,那天晚上他问起“田平之案子能不能查时”,他就已经孤注掷做好所有准备。
他总是这样,默默站在他身后,站在所有人身后,做最坚强后盾,支撑住这个岌岌可危朝局。
苏岑收收手,稍稍遮挡,“点烫伤,不妨事。”
“又去炒茶?”
苏岑听出林宗卿语气不愉,也不欲多说,咬着筷子点点头。”你啊你……”林宗卿席话到嘴边,看着人低头不语样子又只能咬碎咽下去,最后端起酒盅饮而尽:“说你点儿什好!”
舞文弄墨双手,写得千古文章,画得传世名作,却偏偏扔笔要去炒茶。他最得意学生如今却混成最落魄个,明明还这年轻,比他这个老头子还不如。这就好比让他看着件绝美瓷器被人毁于旦,抓肝挠心地难受。
老爷子气不打处来,随口道:“就说他会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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