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小看自己,”郑旸突然笑,只是那副眼眶红吓人,看着比哭还难看,“你觉得你只值个李晟回朝吗?”
郑旸抬头狠狠抿下唇,硬是将满眶热泪逼回去,良久才道;“为救你……小舅舅交半摄政权出去。”
皇宫内苑,清宁宫
大白天里两扇房门紧闭,太监宫女被掌事太监支远远不得靠近,却还是能听见里面摔桌子砸碗吵不亦乐乎。
李晟偏偏头躲过只横飞过来翠玉琉璃盏,锋利棱角擦着脸侧而过,却又没伤人分毫。李晟游刃有余地看着眼前恼羞成怒人,看着那张带着精致妆容脸上点点崩坏,应付各种空中飞物之余还有闲情品评番,人前再矜贵娇持人骂起街来跟乡野市井里妇人也没什两样。
”,便就拿两个鼻孔对着天副不可世模样。
苏岑和郑旸对看眼,这才双双跪下。宣旨太监趾高气昂抖开圣旨,拿捏着嗓子读道:“罪臣苏岑无视法礼,枉顾圣恩,大殿之上大放厥词,诋毁先帝,动荡人心,引起群臣激愤,罪不可宥。但朕感念先帝仁慈,秉承先人之志,念在其迎回崇德后人有功,功过相抵,削职为民,永不录用。钦此。”
圣旨还没读完苏岑便已经跪不住,什叫无视礼法?什叫大放厥词?什叫迎回崇德后人有功?!每句话都戳在他痛点上,这旨意不是李释下,也不像是小天子下,倒像是故意奚落他来。几次想站起来却又被郑旸硬拉回去,最后身衣裳都险些被撕碎那副膝盖才将将贴在地上。
太监宣完旨垂眸瞥,意味深长笑:“苏岑,领旨谢恩吧。”
苏岑双唇紧闭,言不发。
“你说只要把柳珵推出去这件事就查不到先帝身上,结果你却亲自把柳珵杀逼着苏岑来查当年事!”见始终砸不到人,楚太后长长指尖直戳到人脑门上,“这就是你说先帝对你委以重任,说会帮濯儿固守江山?你骗,你竟然敢骗哀家!”
李晟抬手推开那只想戳进他眼珠子里手,轻轻笑道:“你让帮
“你就别再让小舅舅为难!”郑旸埋首地上几乎是个字个字咬出来,下颌骨僵硬,牙关紧咬,紧紧拉着苏岑那只手指节苍白。
苏岑身戾气忽然就散尽,双手在地上狠狠抓,却又什都没捉住,最后只能徒然松开,掌心向上摊开:“领旨、谢恩。”
直到那太监大摇大摆走苏岑还是跪在原地不肯起来,郑旸去接苏岑手里黄绢,拿几次却发现苏岑紧紧抓着怎也不肯松手。
他才不过二十出头,风华绝代,状元之才,却被告知“永不录用”,这只怕比当场宣誓他死刑还要难受。郑旸心里也不是滋味,伸手拉苏岑把,却被人把甩开。
“崇德后人回朝是什意思?”苏岑抬头怔怔地看着郑旸,“就是这出来?拿换李晟回朝?他会害大周江山、害王爷你们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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