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面苏岑最后吃连汤都不剩,胃里暖心里也暖,眉眼带笑地盯着人看,“你今天进宫是特地去救吗?”
李释洗净手从苏岑那里接过来自己扳指慢慢带上:“你说呢?”
苏大人毫不犹豫地自作多情把,“那自然就是。”转而想起来自从李释回来就没有问过他
第口烫舌头,苏岑还是不停地交口称赞好吃。
确实好吃。
面爽滑又劲道,煎蛋金黄,几片菜叶子莹绿,哪怕真是食欲不振这会儿也该食指大动,更何况他本来就饿。
“慢点吃,”李释话里责备,语气却是派宠溺,“不够还有。”
苏岑总算从碗上抬抬头,“你怎会做饭?”
摇摇头:“不饿。”
李释果然蹙眉头:“为什不饿?”
“不知道吃什,”苏岑拧着眉头抬头看人,矫揉作态道:“翻来覆去那几道菜式,想想就腻。”
李释微微垂眸,直把苏岑看心里发虚,半晌后把人从凳子上拉起来,“你跟来。”
苏岑没想到李释会带他进后厨,险些将帮天南海北名厨吓刀都拿不住。将干人等打发出去,宁亲王卷起衣袖,亲自洗手作羹汤。
“有什是不会?”李释挑眉,笑笑又道:“母妃去早,早年跟着曹贵妃,曹贵妃膝下还有二皇兄,份例不足是常事。”
苏岑不禁皱眉,那座朱墙碧瓦宫城之内,兄弟阋墙骨肉相残古来有之,他无从想象李释自小没有母妃庇护是如何在那吃人皇宫里活下来,个失宠皇子,甚至还不如只小猫小狗。
然而李释说起这些事时却脸平静,好似那些吃不饱穿不暖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二皇兄待其实还不错,就是身子弱些。后来太宁赐婚给郑覃也就从那里出来。”
再后来事情他也知道,李释自请戍边,黄沙瀚海别人避之不及,他待就是十几年。
忽然想起之前祁林就曾说过,太宗皇帝留有十四子,为什偏偏是他高高在上。没有什是与生俱来,图朵三卫对他忠心耿耿,半朝臣子以他马首是瞻,乃至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心甘情愿地屈于人下,都不过是那些风沙苦雨里点点磨砺出来。
苏岑看着李释穿梭在满屋子锅碗瓢盆之间诚惶诚恐,双腿没由来就想打颤,生怕哪把刀不长眼,伤宁亲王那只握着大周半壁江山手。
这哪里是要给他做饭,这是要折他寿啊!
他现在就差跪下来长呼句“王爷错!”
然而事实证明长得好看人就是剥蒜那也是赏心悦目,苏岑看着李释辗转于案板灶台之间,游刃有余,时之间竟真有些忘这人身份。若李释不是摄政亲王,他不是朝廷命官,两人只是寻常人家对夫妻,是不是就能把辈子融于油盐酱醋之间,消磨在家长里短之中?
最后李释把碗阳春面送到苏岑面前,许是热腾腾雾气缭绕,苏岑双眼睛突然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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