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以为他没听见,其实他什都听见,听见他说没想伤害自己,只是看他挡在韩书身前有些生气,而人旦为妒恨操控,干出什来都不为过。
还说只要他没事,让他干什都好,哪怕从此两厢不问,孤独终老。
他怎忍心让祁哥哥孤独终老呢,自然是好好活下去,两个人白头偕老才对。
曲伶儿回回神,河水不停上涨,而他竟然还有功夫贴在石壁上傻笑,人果然不能过太安逸,容易丧失坚持下去动力。
边想着边又找块落脚地方,他总要上去,当初苏岑说他要是出什事就不带他回长安,其实他还是挺喜欢长安城,平康坊酒好喝,顺福楼肘子好吃,
,像要把他拍碎似,之前落脚虎眺崖甚至已经看不清,迸溅河水最高已经能没过他脚踝。
不敢总往下看,曲伶儿无力望天,顺便望望跟天般高崖顶,照他这个速度,估计再过个两三天才能爬上去,前提还是在他不吃不喝还有力气,而且不会被巨浪卷走情况下。
兜头浇下雨水避无可避,方才夸下海口时腔热血散尽,他突然有些冷。
年前,他被暗门追杀,被逼至悬崖边上,也是那义无反顾地纵身跃。那时候天上也是下起雨吧,初春寒雨,打在身上带着透进骨缝里冷。因为腰上伤口他错失第根横木,到第二根横木时才将将够到,在上面喘大半天才缓过来。
当时是怎想,又是怎爬上去?曲伶儿皱着眉想半天,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不过刚刚过去年,他以前那些生活就在记忆里发酵、变味、淡去层颜色,片段似模糊不清,遥远就像上辈子发生事情。
他只记得他从崖上上来,几经辗转,最后借着夜色摸进长安城里,本以为宵禁之后街上就不会有人,没曾想正撞上吃完琼林宴,从宫里出来苏岑。
那人当时好像有些醉,路走歪歪斜斜,嘴里还念念有词,点儿也没有当初在茶楼那副咄咄逼人气势。他跟在后头尾随路,看见人进间小院,院子后头蓬盖般棵山楂树,开着小白花,夜里散发着缕缕幽香。
他当即便决定就住在这里。
在长安城里日子跟他以前过点都不样,苏哥哥外冷内热,虽然总是嘴上不饶人,可番出事,却还是会护着他。阿福做饭好吃,家里也收拾井井有条,就是人唠叨些,但时听不见又有些想。气场强大王爷生人勿近,除对苏哥哥其他人都是副懒得搭理模样。还有他祁哥哥……
“祁哥哥……”曲伶儿叹口气,他祁哥哥并不是常人口中说那样是把没有感情刀,他眼睛里装着瀚海黄沙,心胸里装着家国大义……还有他。当初祁哥哥捅他那剑,他看着昏过去,其实脑海中清醒着呢,能清楚地感觉到抱着他颤抖手,不停喊着他名字哑嗓子,还有滴在他脸上还有些温热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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