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就矫情,苏岑点到即止,直起身子看着李释,换正题,“那萧远辰应该怎判?”
“祁林都告诉你?”李释收手轻轻捻着墨玉扳指,“你是大理寺官司,该怎判需要来教你?”
“万判错,王爷再把大半夜赶到大街上,上哪儿说理去?”本来说本正经,可话出口就变调,怎听怎委屈。
李释哈哈笑,声音低沉醇厚,笑道:“子煦吃醋。”
“没有,”苏岑立即出声反驳,“宁亲王后宫三千,吃哪门子醋……兴庆宫这大,王爷自然想留谁便能留谁……”
入夜掌灯,又场淋漓过后,苏岑靠在李释胸前小口喘气,仰头看着李释灯影下轮廓,心道这人生得确实好看,眉目英挺轮廓深邃,不笑时候生人勿近,旦笑起来就像醉人清酒,将人溺在其中。
李释捉住那只不安分手放在烛光下打量,道浅浅疤痕不同于手心纹路,边缘粗糙,微微向上凸起。
是当日在湖心亭留下疤。
“疼吗?”李释问。
苏岑愣,想明白李释问是什,仰头冲人笑:“不疼。”
以书掩面,只能从书桌底下出来,他本就生白净,双脚常年不见日光,更是葱白如玉。大拇指在微凉地砖上兀自抬抬头,又赶紧蜷起,想法设法往衣摆后面躲。
李释那边良久没动静,苏岑偷偷从书后面看眼,下瞬,扔下书拔腿就跑。
那双眼里欲望不加掩饰,是要将他抽筋拔骨吞下肚去。
李释道王俨那个小老头又想反对他屯田制,又道朗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临还想再去杭州分杯羹,还道小皇帝还是没有主见,太容易受人摆布。
边严肃认真地说着朝事,边却又不遗余力地发力。
越抹越黑……
苏大才子突然发现自己思辨之才竟然都没用处,辩来辩去竟然绕不出来,索性住嘴,只字顿咬道:“没吃醋!”
李释看着他不作声,眼里笑意明显。
苏岑无奈地暗自
“那当初呢?”
苏岑佯装凝眉想想,“也还好,就当被狗咬口。”
李释笑,眼睛深看不见底,“你拐着弯儿骂谁呢?”
转而又蹙起眉:“掌心里伤应该是极难好。”
苏岑轻轻垂下眼帘,“掌心也是心,心里伤都是极难好。”
王俨、朗杰还是小皇帝,干他何事?又不是他不让屯兵、吃肉、没有主见……在外头受气就回来折腾他算什道理?!
苏岑无力看天,什叫“失足”成千古恨,先人智慧果然名不虚传。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刚待下床喝口水压压惊,只手径直过来拽住他要下地脚腕子,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又被拖回去。
下午连着晚上,苏大人再也没能下床。晚膳都是祁林送进来,再由李释口口给他喂下去。
如此看来,他也颇有几分从此君王不早朝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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