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倒是没有这多顾及,对着吴德水黑不见底色被褥翻翻捡捡,最后蹲在墙角几个酒坛子前看起来。
“怎样?”苏岑凑过来问。
祁林在几个酒坛子上逐摸下,对苏岑道:“根据积灰程度,这两个是新。”
正是那两个黄色酒坛。祁林把酒坛子拿起来坛底呈给苏岑:“宫里酒。”
“宫里?御酒?”
“十三?”苏岑稍微惊,年纪那小,难道从那时候起李释就想着把他留在身边为己用?不由又接着问:“为什要跟着他?”
祁林瞥苏岑眼,略忖下苏岑问这些目,还是回道:“爷救过。”
苏岑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
难怪这些人会对他忠心不二,为他连对自己族人都不会手软。
祁林扫眼破败棚屋,突然问苏岑:“你觉得这里压抑吗?”
几日后再来,归义坊还跟上次样,破败不堪,尸体运走好几天空气里还是弥漫着那股腐臭味。苏岑只能捂住口鼻,艰难而行。
唯有区别是早晨从这里带走好些人,如今苏岑再过来坊间人都躲在暗处打量他们,眼里多几分小心翼翼。
至少还能知道怕。
走到半路上几个小孩在地上打闹,看见他们都停手,其中个怯生生过来,临到近前又不敢靠近。
是当日引路报官那个小孩,苏岑取几个铜板:“再带们去趟吴老赖家。”
酒坛子早已空,祁林趴上去闻闻,道:“黄垆烧,庐州进贡,往宫里送时候也会往各大府上送些。至于其他,都是普通黄酒,还是兑水,东市酒坊里就能买到。”
苏岑顺着往下推理:“吴德水只是个东市门吏,平日里喝都是兑水劣酒,以他这条件自然也不会有人拿这好酒来孝敬他,那他这酒是哪来?”
“不只是酒,还有他床上那床被,虽然已经看不清底色,布
“嗯?”苏岑不明所以,点点头。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更血腥更残酷地方,”祁林自顾自往前走,“你要是救不他们就不要给那些渺茫施舍。”
苏岑愣愣,回头看眼躲在角落里打量他们那些孩子,默然又跟上去。
吴德水家里跟上次来时候别无二致,门板还是保持着当初苏岑踹倒样子,房子里昏暗逼仄,苏岑深吸口气才捂着鼻子进去。
几日没人过来,桌椅上落薄薄层灰,不过房子里东西本身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出于本能,苏岑尽量让自己不碰到房子里任何东西。
其余几个小孩看见有钱拿跟着凑上来,苏岑刚掏出钱袋子,只见祁林把剑往前横:“个就够。”
小孩们顿时吓作鸟兽散。
苏岑皱皱眉,几个孩子而已,他也不缺这几个铜板,这路上只要他不问,祁林句话也不会多说,这次却有些反常。
苏岑跟几步上去,问道:“你是从什时候跟着王爷?”
祁林脚步没停,回道:“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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