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越说越兴奋,人也放松下来,看着李释道:“榷盐法废再处理那些私盐贩子就简单多,他们根基不深,再加上本就是见不得人勾当,官盐价格降下来,再稍打击他们也就哄而散。”
突然想起什,苏岑惊跳而起:“那些私盐贩子是你……”
李释顺势将人按在桌上:“有点意思。”
摊着各地上奏奏折,见李释没有避着他意思,苏岑才拿起来看眼。
江州长史上折子,痛陈私盐贩卖弊端,私盐贩子屡禁不止,求朝廷出力打击,以儆效尤。
苏岑皱皱眉,把折子放下。
“怎样?”李释问。
“要说话,面之词。”苏岑道:“朝廷对私盐打击之大有目共睹,这种情况下为什还会屡禁不止,只怕就得从朝廷身上找问题。”
“王爷想必知道,永隆年间突厥猖獗,边境连年征战致使国库空虚,太宗皇帝推行榷盐法,即朝廷榷盐,粜与商人,商人纳榷,粜与百姓。早年间这法子确实好使,既解国库之需又省劳力财力。可是几年过去,积病渐出,榷盐商不断从中加利,致使官盐价格涨再涨,有人作诗云‘人生不愿万户侯,但愿盐利淮西头’,足见盐利之大。平民无盐可食,私盐这才泛滥起来。”
苏岑说完抬头看看李释,他这席话说有些激进,生怕把人惹恼。只见李释面上倒看不出什来,接着问他:“依你看该怎办?”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李释笑:“想简单。当初盐商从朝廷手里拿到榷盐权,说到底是解朝廷之困,得鱼忘荃卸磨杀驴事朝廷干不出来。更何况这些年地方盐商官府勾结,早已是张庞大深入网,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块地你还要不要?”
苏岑低头想会儿,“朝廷不方便做,那就假他人之手。榷盐商之所以能哄抬盐价是因为朝廷对盐监管严格,禁止私盐买卖。若是私盐流出必定冲击官盐市场,盐价必跌。再加上榷盐商从朝廷手里拿盐,成本本就比私盐高,时间久他们无利可赚自然就放弃手里榷盐权,到时再废除榷盐法就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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