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上静默几分,柳珵看旁崔皓眼:“你既是探花,便由你先来,大人物总该留到最后压轴。”
崔皓冲人拱拱手,认真道:“晚辈献丑:庐立南阳,三请三辞去,三足三鼎立。”
这说是武侯诸葛那段轶事,对仗严谨,音韵铿锵,柳珵满意地笑笑,转而把目光饶有兴趣地投向郑旸。
众人都在等着他出丑,然而当事人却像毫无察觉般,放下筷子忖,对道:“惠泽齐州
李释扫他眼,执杯笑,说不出意味深长。
苏岑只觉自己那种全身炸毛感觉又回来。
天子入座,众人行礼,只李释坐在席上岿然不动,反倒是那小天子怯生生先唤他声皇叔。
宁亲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天子落座,照本宣科通褒奖之后众人才启筷子,下面也渐渐有人声,因着是琼林宴,讨论话题也都在这新登科三个人身上,吏部尚书道:“这次甲三人皆都是青年才俊,咱们也没见识过这几位风采,不妨现场出个对子,让他们三个对上对,咱们也权当是附庸风雅回。”
轻纱曼帐都失颜色。
看他进来郑旸自觉地往后靠个座位,热情招呼:“苏兄,坐这里。”
位置好巧不巧,正是紧邻着李释下首位置。
恰逢左首轻咳声,苏岑回头看眼,当即认出这人正是那位永隆二十二状元,太后党首席人物,当朝右相柳珵。
还没等他回神,崔皓已经热忱地对人行礼,眼里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几个太后党人接连附和,表面上其乐融融实则暗潮汹涌。坊间皆传这郑旸是个走后门草包,这些人这是想着现场给崔皓正名来。
苏岑瞥眼郑旸,只见人浑不在意地吃着饭,见他看过来对着人挑眉笑。
“柳相是永隆年间状元,这对子不妨就柳相来出吧。”有人附和。
柳珵客气地谦让番,思忖片刻,道:“桥跨虎溪,三教三源流,三人三笑语。”
苏岑暗叹,柳珵这状元之名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句话将佛儒道三教汇总,三人又分指三教代表人物慧远、陶渊明、陆修静,简简单单句话,实则考究很。
崔皓如此也不无道理,这位柳相年纪轻轻就坐到如此位置,有楚太后做靠山,匡扶正主克承大统,日后皇帝亲政定然会委以重用,难免被天下读书人奉为典范。
那位柳相眼神瞟过苏岑,最后落到崔皓身上:“过来坐。”
崔皓忙凑过去坐到柳珵下首。
苏岑皱皱眉,这席上位置看似随意,实则泾渭分明,左首礼部吏部户部三位尚书,加上这位柳相,全是太后党人,右首则是以宁王为首另外半壁江山。崔皓坐左首,已然认自己是太后党人,郑旸自然是坐在自己小舅舅这边,就剩他个以反对党争言论夺冠新科状元愣在庭中,受众人指指点点。
苏岑愣片刻,无视众人目光落座在方才郑旸让给他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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