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有失前蹄,即便顾修义做好万全打算,依然错过纪阮醒来瞬间。
第五天中午,他照例给纪阮在嘴唇沾些水,然后去趟洗手间,回来竟然就看到纪阮睁着眼睛盯天花板,还缓缓垂眸看向自己。
那刻顾修义听到心里石头重重落地声音,而后是难以言喻狂喜。
他立刻按铃叫来医护人员,俯身凑近纪阮,轻轻抚摸他头发。
纪阮能看到顾修义满眼喜悦和感激,放在他脸颊边手指都有些轻微颤抖。
师傅收起工具,个劲夸他可爱,甚至表示纪阮是他剃头这多年来,见过剪这种发型最可爱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纪阮被夸得找不着北,拿着镜子使劲瞅,看习惯就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可爱。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顾修义,毫无意外,又被按着亲半天。
下午,他换上手术服被推进手术室,这个场景他曾经经历过很多次,每次都非常害怕甚至全身战栗,但这次他不怕。
因为手术室大门合上前,他看到顾修义站在门口对他笑,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温柔又有力量笑容。
“嗨哟,这有啥麻烦,叔就是干这行,”师傅咯咯笑着:“来,过来坐着吧。”
纪阮被顾修义牵到小板凳上做好,脖子被围上围布,师傅抓着他头发“啧”声,不由自主感叹:“这好头发啊,可惜可惜。”
察觉到小少年因为这句话有些低落,师傅连忙改口:“没事没事,这种很快就长起来,而且剃过再长都要比以前更黑更亮呢!”
纪阮抬头,眼含激动:“真吗?”
“当然啦!”师傅知道人们生病做手术原本就很不好受,再剃头肯定会更难过,所以永远都笑嘻嘻,企图用快乐情绪感染病患。
但他不和自己说话。
纪阮张张嘴,迫切地想要听到顾修
手术经历四个小时,很成功,术后纪阮被转进特护病房观察,他伤口愈合得不是太好,渗血止不住,在第二天上午出现小感染。
正常人做完这种植入手术,第三天都能坐起来进食,他却还在昏迷。
李绥安说问题不大,感染控制住,醒来就是时间问题。
顾修义将办公室搬进病房,每天每夜陪着纪阮,不为别,就是想纪阮睁眼看到第个人是自己。
毕竟纪阮胆子小又娇气,醒来看不到他定会哭。
“前年剃个做开颅手术,特漂亮小姑娘,剃头时候哭死都,结果你猜怎着,后面那新长出来头发锃亮,点干枯分叉都没有,还做块锦旗来感谢呢!”
“还有去年个小伙子……”
师傅边剃边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剃头生涯,讲嗨语速就变快,纪阮其实不能听得很清楚。
但情绪是会传染,别人用善意和真诚对待他,他能得感受得到,顾修义也直站在他身边,牵着他手,身边人和事都让他心里暖洋洋。
几分钟后,纪阮变成只羊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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