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阮发现,顾修义没再给他戴体外机,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体或许确实出点问题。
“现在戴不戴体外机意义都不大。”几个小时前,李绥安这说。
他神情是顾修义从未见过严肃认真,拿着纪阮片子眉头紧皱:“移位比预想还要严重,等不及,最迟明天下午,亲自给他手术。”
植入人工耳蜗对大部分人来说不算特别严重手术,但放在纪阮身上,就是另种难度系数,他特殊血型和凝血功能异常,都会无限制拉高手术后感染风险。
顾修义沉默整天,没人知道他紧锁眉梢压制是什样情绪,但面对纪阮时,他永远都是强大、镇定极具安全感坚毅形象。
“怎,哪里难受宝贝?”
纪阮额发被冷汗湿透,糟糕地贴在脸颊,双眼睛满含痛色泛着水光,唇瓣也被自己咬出几个红痕。
顾修义听到自己心跳不断加剧声音:“……纪阮?”
纪阮还有些耳鸣,不太听得清顾修义说话,朝顾修义短促地笑笑。
“……”他张张嘴,发出沙哑变调声音,随即又苦笑着合上,踉跄两步,脱力地栽进顾修义怀里。
让纪阮身体撑到个月后。
第十天早上,纪阮照常洗漱刷牙,站在洗浴台边擦脸时忽然感到阵眩晕。
他放下毛巾撑住洗手台,镜子里自己轮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又不断地旋转扭曲。
下秒尖锐耳鸣直接让他跪倒在地,右耳后面植入体疯狂拉扯神经带来撕裂般剧痛。
那个直以来都好端端待在他身体里,快要和血脉融为体人工耳蜗,在这刻像个可怖怪物。
“宝贝,手术时间可能有些变化。”他嘴唇贴在纪阮左耳边,用轻松语气:“就定在明天下午好不好?”
纪阮左耳听力弱,这样亲密耳语,是他们独特交流方式。
顾修义是世界上唯个,他不需要用体外机,也能毫无保留交流、最亲密人。
从晕倒时,纪阮心里就已经有预料,此刻并未显出太多惊讶,努力笑笑:“好。”
顾修义知
顾修义浑身血液顷刻间涌向大脑。
·
纪阮觉得自己只晕小会儿,可再睁眼时,天都黑。
顾修义就坐他床边,神色看上去毫无异常,熟练地扶他坐起来,再从身后环住他,以种十分具有安全姿势把他抱在怀里。
和每天起床流程没有半点区别。
纪阮几完全听不见,细瘦手指攀在台沿上,用力到快要折断。
他头痛欲裂,全然无法克制浑身痉挛颤抖,只能生理性地发出干呕。
这场剧痛只持续大约几十秒,纪阮却遭受酷刑般浑身湿透,即便痛感已经消失,指尖都还余留着条件反射颤抖。
他双目失神,舔舔干涩嘴唇,用尽力气站起身拉开门。
顾修义刚把早饭带回来,看到就是纪阮脚步虚浮从洗手间走出来画面,他眉心猛地跳,上前扶住纪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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