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其他人也都客客气气地告辞，
群人哄而散，房间里又只剩下制氧机滴滴答答地响着。
出来后，纪阮垂着头没说话，脸色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顾修义揽着他往船首
贵宾套房走，亲昵地蹭
蹭他脸颊：“怎
宝贝，吓到？”
顾昌云辈子都不是个心善人，人之将死时也没能让他眉目看上去和善几分，反而因为疲于隐藏，更加显露出入骨刻薄。
再加上沉疴已久带来暮气，整个房间里都飘荡着股隐形却格外压抑，死尸样气味。
方兰迈着小高跟盈盈走近：“这不在大堂遇到吗？
寻思着反正都是要来看爸，干脆大家起来，也热闹些啊。”
她说着弯腰扶扶顾昌云肩，贤惠地关心道：“爸，您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顾昌云动动，氧气面罩里发出声轻哼，显然是不满意方兰触碰。
方兰笑意僵，收手偏头理理头发，在顾昌云看不到地方翻个白眼。
护士给他们人搬张椅子过来，行人浩浩荡荡坐在床边，乍看倒真像和气三代同堂。
。
须臾，方兰和气地笑起来：“嗨，咱家人傻站着干嘛，都去看看爷爷吧，他见咱家子聚在起肯定高兴！”
虽然不觉得顾昌云看到他会感到开心，但到场后看望下老爷子确是应尽礼数，顾修义见纪阮副无所谓模样，也就没有推辞，和方兰母子俩起上楼。
顾昌云住在舱内最安静间套房，没进门纪阮就听到里面传来滴滴答答响动。他住过无数次院，相当清楚这是制氧机会发出声音。
推门而入，果然看到顾昌云半躺在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旁还站着个男护士。
如果是小朋友进来看到，大概会当场吓哭。
而纪
众人有搭没搭地说几句，顾忌着老爷子身体，这场天聊得难得温和，至少大家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有礼貌。
十几分钟后，顾昌云拉下氧气罩，喘息地咳几声，抬抬手嘶哑道：“都……留下来吃饭？”
他这副身子哪里还吃得下饭，众人听就知道，老爷子这是撑不住，在下逐客令。
顾修义第个接下话头，揽着纪阮起身：“们就不留，纪阮肠胃不好，不麻烦爷爷将就他。”
方兰也跟着站起来：“是啊，宴会那里还有些事等着处理，得去看看，晚上给您办个热闹生日会啊。”
他比年前看起来枯槁衰败不止点半点，皮肤黝黑苍老，遍布老年斑，脸上皮肉耷拉地挂在头骨上，行尸走肉般。
纪阮上辈子得绝症时，见过不少和自己同间病房人个个死掉，他们状态，就和此刻顾昌云差不多。
纪阮心下然，这是大限将至模样。
但正因为他见过太多死亡，反而愈加惧怕看到这样面孔。
顾兆旭和方启明都坐在边，方启明打眼看，挑挑眉：“哟，这热闹，都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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