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章应该没机会投诉任何家饭馆,医生说她是急性阑尾炎,赖不着别人。
跟着跑上跑下圈,纪阮终于有机会歇上会儿,在手术室门口坐下来时,累得头疼,眼前都阵阵发花。
他摸出手机想看眼时间,却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顾修义。
纪阮身上又是抖,人都清醒,回拨过去,对面接电话速度比响铃还快,
“小阮……小阮……”
程子章虚弱地朝他伸出手,纪阮二话不说握住,吓得心脏乱跳:“学姐你怎?你……刚刚刚不是还好好吗?”
“也不知道啊……”程子章疼地差点爆粗口,拉着纪阮手哆哆嗦嗦:“小阮……姐要死啊……”
“到底哪家天杀饭馆要害……害!”
“等好,定、定定投诉……”
“嗯?”程子章抬头,看纪阮脸色:“手疼吗?”
“不是……”纪阮说着自己都有些无奈:“那颗梨树,们可以改成红梅吗?”
程子章扫眼纪阮卷布,看到那点血迹,当即明白发生什。
——纪阮那颗树,只绣枝干,为写意绣得曲折且细,倒确实可以改成红梅而不违和。
她将纪阮在话在脑子里转圈,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还说放飞呢,你好得到哪去?”
小阮。”
纪阮指尖被扎下,细密尖锐触感蔓延开,确实有点疼,他下意识皱眉:“没事。”
程子章还想过来询问,纪阮见她另只手还捂着肚子,连忙道:“没事,扎下手而已,学姐你继续绣吧。”
他抽张纸压着指尖,纸面晕开小团血迹,纪阮再次拿起针俯身,却忽顿住。
——雪白薄布上赫然留下点红。
纪阮:“……”
纪阮任由她拉着手,神情复杂:“姐……待会儿救护车来你还是别说话,怕他们看你还有力气骂人不拉你走……”
程子章含泪瞪他眼,又是阵痛呼。
救护车来得很快,飞样地把两人拉到医院,又飞样地将程子章推进手术室。
医生将病情原原本本告诉纪阮,纪阮看着手术室紧闭大门无比惋惜。
纪阮扶额:“这是突发事件。”
程子章大笑:“行,改吧,是树就行,谁管他什树,你大胆做就是。”
协力合作下,两人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前结束全部工作。
纪阮松口气,低头捶腰,程子章起身接水喝,走到半突然就倒在地上,吓得纪阮心差点跳出来。
他顾不上腰痛连忙跑过去,程子章正捂着肚子呼痛,纪阮只看眼她脸色,想都没想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应该被扎那瞬间留下。
纪阮忘自己身体状况。
普通人被针扎下,最多只冒出个小血点,但纪阮凝血有点差,才会不小心滴滴在上面。
汉绣制品都需要是很精细做工,有时候非常细微瑕疵都会毁整幅作品。
纪阮手指暗暗捏紧,哑声道:“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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