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对任何触碰都很敏感，明显地抖
下，而后睁开眼，看清来人后立刻撑着桌面坐直。
明明穿着毛茸茸
珊瑚绒睡衣，肩背依旧薄得要命。
“怎
是你？”纪阮惊讶，顾总今晚不用开会？
顾修义抽张椅子坐下，笑道：“来问候下
们大学生学习状况。”
纪阮叹口气，又趴回去：“还能有什状况，就这样呗。”
饭桌上也不说话也不对他甜甜地笑，吃口菜嘴里时不时念念有词，顾修义仔细听听，好像在背什西游记艺术特色。
背得挺流畅，都不带卡壳，就是声音太小语速又快，不注意时候像在念经。
加上纪阮头发乱糟糟眼下残留黑眼圈，怎看都有点像那种本事没学好就出来招摇撞骗小神棍，结果骗不到钱，可怜巴巴缩在街角啃馒头。
顾修义被自己神奇脑补逗笑，掩掩唇，给纪阮夹块排骨，点点他眉心：“好，先别背，快吃饭。”
纪阮反应有点迟缓，好像背书都是种机械运动，过几秒才停下来，慢吞吞应声“哦。”然后有气无力地吃碗里排骨。
“道歉？”顾修义皱皱眉，“这突然？”
“是啊，也觉得奇怪。”宋岭时想不通：“早上才来撒泼打滚番，就是为让自己儿子回来，怎下去回去就想通？”
顾修义没说话，手指在桌面点点，窗外又飘飘摇摇下起雪。
“你找人问候下顾俢礼学业，”顾修义转过座椅欣赏雪景，漫不经心：“他最近有没有好好上学，还是在玩别什。”
宋岭沉默片刻：“好，知道。”
顾修义看着他眼底青黑，低声问：“困吗？”
“当然啊，”纪阮捏着圆珠笔，像在发泄郁闷：“点也不想考试……”
他小台灯开护眼模式，柔柔光洒在纪阮脸上，映得他睫毛长而翘，根根分明。
顾修义忽然觉得很有趣。
结婚前，看纪阮资料，都说他是个头悬梁锥刺股顶级学霸、内卷之王，
为着这点心疼，晚上顾修义接替赵阿姨工作，亲自给纪阮送牛奶。
他敲敲门，等会儿，纪阮可能还以为是赵阿姨，很乖地说声“请进”，字正腔圆。
顾修义推开门，看到小朋友趴在书桌上，面前堆沓书本资料，上面很多勾画批注和标红。
纪阮下下按着圆珠笔，枕在手臂上闭目养神。
顾修义轻轻把牛奶放到桌上，看纪阮会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蹭蹭他脸颊。
·
进入期末前最后周，纪阮开始没日没夜背书复习生活。
中文系考试内容对他来说不算难，但就是需要背格外多，纪阮感冒直好不透，书看久就头疼，明明以前上学也没觉得这累过。
短短几天，纪阮就被折磨得神思倦怠心力交瘁。
顾修义偶尔回来陪他吃晚饭，也能看到他两眼空洞，人像春天刚破土而出就被打蔫小嫩苗，好笑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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