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像开早会时领导视察。
从来没上过班纪阮破天荒受到这种待遇,瞬间荒唐无语。
可顾修义身后宋特助竟然十分赞同地连连点头,神情认真得让纪阮怀疑,如果他手里有笔记本,定会立刻摘抄存入顾总经典语录合集并反复背诵。
被剥削得失智吗?
纪阮没再多言,回洗手间继续洗漱整理,收拾妥当后又把证件带齐装进包里,才和顾修义起下楼。
比如现在,纪阮知道自己没什大问题,但看上去就像被996剥削整整个月亡命职员。
纪阮盯着镜子看会儿,最终还是接盆热水,打湿毛巾用力搓几把脸,好歹用热气把脸颊蒸得红润些。
房间里好像有人来,纪阮怕自己耳朵不好有人敲门听不见,今天索性没有关门,他放下毛巾走出洗手间,正好碰到顾修义和跟在他身后宋特助。
顾修义已经收拾整齐,白衬衫加深灰色西服,干净利落风度翩翩。
纪阮刘海被沾湿,贴几缕在脑门,他随意扒拉两下,朝门边两人走近,象征性笑笑:“早上好。”
当晚纪阮没能睡着。
他直以为他对现在这样有听力障碍自己接受良好,很多时候也会自愿摘下耳蜗享受安静。
可真当安静变成不得已时,却又有些慌张。
他右耳失去人工耳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左边耳朵却还能听到些,只是这些声音在深夜里变得抽象零碎,像鬼怪在低语,扰得纪阮夜不能寐。
明明之前摘掉耳蜗也睡得很好,纪阮不明白,为什只是伸手摸不到那只小小黑色体外机,就能让他不安成这样。
两人并肩走着却都不说话,纪阮犹豫片刻,开口道:“耳蜗……”
顾修义走在纪阮右侧,听到他话正欲作答,顿顿,又退步移到纪阮左耳边才说:“现在去医院,给你重新配
宋特助立刻回以得体笑:“早上好,纪先生。”
顾修义没说话,视线在纪阮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向他头发,这孩子早起炸毛,偏偏脑门上几缕又湿漉漉,看起来相当潦草。
顾修义嘴唇紧紧抿抿,试图忍耐片刻,最终没忍住,靠近几步,伸手将纪阮四处支棱头发捋顺。
边捋还边严肃道:“就算状态不好,在外人面前也要时刻保持最佳形象。”
他离得近,话字不落地传进纪阮左耳朵,虽然不完全清晰,至少能听个明明白白。
大概对于有听力障碍人来说,任何助听设备都不亚于成瘾物质吧。
第二天纪阮起得很早,洗漱时镜子里人眼底青黑,像霜打茄子,没有点精气神。
夜过去,他被猫扑过锁骨肋骨出片淤青,又酸又痛,后背也痛,但他自己看不见,不知道是青还是紫。
纪阮心里直叹气,他衣服不多,找半天也只能找到件小圆领T恤换上,勉强把锁骨遮住。
可能是体质原因,他身体状况很容易上脸,但凡有点不适应,气色就会看起来非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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