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肛肠科室内。
古伊弗宁刚看完病人,边拿杯子接水喝,边嘱咐着小护士:“你待会儿把手术同意书拿给病人签吧,7号病床那位,最快话,下午就能给他做。”
男人忙上午,连口水都没喝过,累得不成人样。
“好嘞,”小护士表示收到。
古医生看看备忘录,又说,“顺便帮去梁主任那里拿份报告,你就跟他说,是前天给他那份。”
牛可清大笑着伸伸懒腰,“因为,现在心里想到,就是这三个字。”
群山如黛,晨光和煦,男人俯瞰着下界大片荒原,辽阔得像张厚重毛毯子,沟壑挨挨挤挤,被遮盖在轻轻飘落雪罩里。
好美,世界好美。
所有求而不得、自怨自艾,都只是不值提感情垃圾而已。与美丽世界比起来,根本不算什。
上帝总能让迷失人找回自己。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想家!!”
“啊啊啊啊啊想吃火锅奶茶炸鸡芝士蛋糕!!”
“孩子他妈!你做菜太难吃咯——!!”
山谷里隐约传来些悠长回音,把所有人冻结灵魂都给化开。
牛可清觉得好玩,也跟着他们大喊:“晚——上——好——”
小护士挠头:“可是梁主任不在,他去楼下凑热闹。”
古伊弗宁拿起水杯,喝口温水润润喉咙,问:“凑什热闹?”
小护士眨眨眼:“你不知道吗?援藏医师们今天回来。”
“咚”声裂响,男人手里水杯摔。
在地上溅出折光碎片。
过去年里,牛可清就像走过条漫长隧道,过程黑暗且窒息,于是他努力地往另个方向逃,就那样跑啊跑,迎着风,直到冲出隧道出口,豁然开朗。
或许,出口会有个人在等着他,或许没有,但那又怎样呢?他已经不是进入隧道前心态。
世界之大,他终于饶过自己。
*
深冬流逝,时光荏苒。
他在这高耸巍峨雪山之巅,遥遥地呼唤着心爱之人名字,心里却不再是那种狂教徒般执迷,反而释然。
对于那个人,他还是很爱,对他们过去也仍怀有回忆,那份爱足够清晰,只是那些曾经疯狂而偏执瞬间,已经渐渐变淡。
人活着,就是得为自己而活,爱再重,也不是生命里唯。
男人心里有种新生希望和阔达。
旁边同事觉得有趣又奇怪,便问他:“这大白天,怎就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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