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崇远侧过头,亲他额头。
“他们各自有家这事儿彻底在面前捅破之后,也懒得伪装,”蒋息笑着抽烟,“爸让跟他走,妈让跟她走,结果俩人大打出手,个花瓶砸过来,他俩没怎样,砸到身上。”
蒋息说:“很可笑啊,那时候都争,是因为多个孩子能多分家里财产,后来他们爸妈都不让进门,就成他们恨不得立刻甩掉拖油瓶。可不就是野种,野种能有什教养呢?就是花着他们钱还骂他们狗杂种,忘恩负义,不懂感恩。”
裴崇远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谁对蒋息说,但定有人这说过。
他心疼得不行,就算是现在蒋息也不过才十八,这多年承受这些,又有谁真心疼过?
“小息,”裴崇远下意识地握住他手腕,“别犯傻。”
蒋息笑着伸出左手,翻过来让他看自己手腕。
“高中时候干过次,真疼,”蒋息说,“当时学着电影里人家割腕z.sha样子,躺在浴缸里,拿着刮胡刀刀片划手腕上血管,真疼,疼得手都发抖。”
裴崇远看着那疤痕,仿佛看见几年前蒋息心如死灰破碎模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粗心。
孩子来,指着妈叫□□,被她儿子压在身下打,被骂是野种。”
裴崇远也眉头紧锁,看向他。
“那时候不懂那多,被打时候还是懵。”蒋息说,“后来才知道,妈不能算是小三,因为爸跟他老婆认识之前他们就在起,分手之后妈发现怀孕,也不知道怎想,分手就把打掉啊,他们没有,竟然把给生出来。”
蒋息笑:“傻逼。”
他抖抖烟灰,垂眼看着那烟灰掉在裤子上。
裴崇远受不这个,侧过身压着蒋息接吻。
听不下去,不敢再听。
蒋息每句话都像是拿着把很钝刀在剜他心头肉。
总以为对蒋息比从前情人上心太多,温柔太多,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只真心爱自己自私鬼。
蒋息手腕上伤疤很明显,他竟然从来没注意过。
他轻轻地摩挲着蒋息手腕上疤,轻声说:“以后不许。”
蒋息笑:“嗯,才不死。”
他说:“那次之后就知道,死也不是件容易事,太他妈疼,不想来第二次。”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物种多样性,有句话怎说来着?人类喜悲并不相通。”蒋息说,“后来听说他们决定要这个孩子,是跟分家里财产有关,操,出生都是他们棋子,想想都觉得恶心。”
裴崇远向来巧舌如簧,这是头回不知道应该说什。
蒋息解开安全带,往裴崇远那边靠。
裴崇远很是配合,往这边挪挪,让蒋息靠着自己肩膀。
蒋息说:“裴哥,有时候就会觉得自己活着很恶心,想到自己流着是他们血就恨不得那把刀划开动脉,把血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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