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太煎熬。
蒋息长长地叹口气。
“怎?”裴崇远关切地望向他,手心覆在他手背上。
蒋息睁开眼,看着车开进医院大门,他张开嘴,话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
“没事。”他说,“就是难受。”
他不敢看对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闭上眼,脑子里却更乱。
裴崇远是认真在担心他,这家伙烧得厉害,他手贴上去时候都觉得烫,这个时候,他没多余心思去想自己举动会不会让蒋息多想,也没多余精力去撩拨。
喜欢这男孩是真,关心担心也是真。
裴崇远在这方面不作假。
但于他而言,他喜欢跟蒋息喜欢,意义不大样。
“再眯会儿。”裴崇远抬手,轻柔又疼惜地揉下他短到快贴头皮头发,“到叫你。”
蒋息本来是想再眯会儿,睡不着也不想睁眼,但他没想到,只温热手抚上他头顶。
他吓着,从小到大什都不怕蒋息在这刻只觉得脊梁骨从头到尾倏地过电样,动也不能动。
裴崇远手覆在他头上,从头顶摸到额头。
“太烫。”裴崇远皱着眉说,“你啊……”
,裴崇远也不常光顾,都不是容易生病人,就算有个头疼脑热也不至于什毛病都跑医院。
冬天,流感泛滥,临近医院路上就开始堵车,裴崇远扭头看,蒋息不知道什时候已经靠在那里睡着。
大概是因为难受,睡得也不舒服。
蒋息皱着眉,嘴巴微张,嘴唇都干燥得起皮。
裴崇远看得出神,他难得这样,被谁弄得五迷三道,心里邪火上蹿下跳,恨不得立刻给身边这人去去火。
他望着外面发呆,轻声说:“有点想家。”
裴崇远手已经收回来,蒋息却仍然在偷偷回味。
那只手轻轻抚在自己头顶感觉,像是小时候受惊吓后被爸爸抱起来轻轻地哄着时抚慰他那只手。
那感觉让他难得踏实安心,像是漂泊浪子找到归家路。
裴崇远是不是他家,蒋息不确定。
但至少在这刻,是他休憩港湾。
这句轻飘飘“你啊”听得蒋息心神恍惚,简单两个字似乎夹杂着无数情绪。
是无奈?
爱怜?
还是有其他什在?
蒋息在那里忖度裴崇远心思,然而他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
都说见多就冷淡,鲜活身体尝多也就没滋味儿,裴崇远本来也是这觉得,可在遇见蒋息之后,愣是跟没吃过肉饿狼样,整天对着人家虎视眈眈,伺机将其拆吃入腹。
看得入迷,着魔,后面车按喇叭裴崇远才回过神来。
他踩着油门往前开,蒋息也被那刺耳声音吵醒。
头疼恶心,浑身烧得难受。
蒋息睁眼就阵犯呕,难受得撑不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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