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执已然没心思顾虑其他,只阵怔愣地想,司劫竟是连话都不愿与他说……看来他这次确实是怒极,这可咋整?
不过只有片刻犹豫,厉执眉头紧蹙地看看那行远去背影,纵身翻过隔墙,默不作声地追上去。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脸若无其事地自队伍最后方挤到前头,惹来周围弟子侧目也不觉尴尬,只管背着手,紧跟在司劫旁。
反正他是他道侣事昨日传遍金楼,他与他并肩同行,天经地义。厉执鼻孔朝天,余光瞄着目不斜视司劫,如是宽慰自己。
翌日早,天还未亮,厉执将熟睡厉狗蛋小心翼翼塞回褥子,而他顶着几乎整宿都没怎合上乌青眼眶,自飕飕霜风中出门。
他昨夜思忖良久,脑中翻来覆去是他与司劫那番争吵,冷静下来,只觉他当时怎那般胆怯,明明手捧着难能认清真心,却只因为见到故人时失措,便连尝试都不敢,临门退却,闹得现今更是抓心挠肝,恨不能立刻回去,将他说过每句屁话尽数堵住。
且算起来,这也是自从与司劫重逢之后,司劫头回夜宿他处,就连前些日冷战他们都不曾分开,怪不得厉狗蛋会突然不习惯。眼下,他若是再见不着司劫,这种坐立难安滋味简直比怀着厉狗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时候还要磨人。
曙色渐渐分明,笃定而矫健身影自空旷冷清街面上穿梭而过,偶尔踩过路边枯草发出嘎吱声响,不出半个时辰,厉执便满身寒气地又回到金楼。
金楼内弟子俨然都已经认得厉执,任由他猴急地飞驰过长长石阶,倒没有人将他拦下,厉执只凭借隐约记忆,朝着他枯花发作后短暂停留楼阁寻去。
而被他有意无意狠撞下尉迟慎目光森沉,自是将厉执强行与司劫靠近模样尽收眼底,于他来说,厉执不止是让司劫怒之下毁夕照台神秘道侣,也是突然冒出来与他那不听话雀鸟十分亲近之人,投
可惜这里头放眼望去每幢皆是碧瓦朱甍,厉执看得眼花缭乱,着实无头乱撞许久。他正欲抓过人询问,心下骤跳间猛然回头,果真如他直觉,透过如意漏窗,看见行人从后方长廊走过,像是才从什地方出来,末尾有人正小声议论。前方则除神酒老坊主肖青山及其几名眼熟弟子,那面容阴戾金楼楼主尉迟慎也在,而为首之人,便是司劫。
心底不由感叹司劫果然最为绝色,厉执略带憨傻笑容几乎紧贴窗格上如意纹案,眼见这些人朝他方向过来,司劫霜潋目光似是已经飘向这边,脱口便要唤他。
“司……”
然而他才心下怦然地冒出这个字,又嘴角僵,只见司劫并没有丝毫停留,双淡漠眸子有些疏离地扫过他所在之地,便与众人擦着他眼前过去。
肖青山倒是多看他几眼,不知是否认出他,眼底蕴满探究深意,却也并未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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