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尉迟慎才又道:“看样子,你不信说话。——那就问问他们。”
说着,他微微抬手,便有金楼弟子又上前,手上竟是拎两个灰头土脸小孩,不怎客气地扔到那山匪面前,毫无疑问,是他家两个小山匪。
“爹……”两个小山匪连滚带爬往前凑凑,又猛地看见地坤人头,应是回忆起不久前亲眼所见场景,再也绷不住,相继嚎啕大哭起来。
“鬼头寨山后有个蛇窟,”尉迟慎对那呆滞山匪继续开口,“你这两个小东西,叫你老大扔进里面,差点就被咬死。”
“……”
饶是厉执也被这突如其来残忍情形震惊得时僵住,愕然看向那山匪。
那山匪看清脚边人头下刻呆愣半晌,显然还不能接受眼前究竟发生什,整个人犹如定住,连呼吸都停滞般。
“你以为你将功补过,阎老大就能饶你家。”而尉迟慎神色不变地向前几步,周围人自动让开,他径直坐在距离那山匪不远长桌前,居高临下地摆弄着掌心手铳,语气分明不带丝毫情绪,却字字如他周身气场样叫人胆寒。
“殊不知,你出山寨,阎老大立刻砍你这地坤头挂起来,告诉寨里其他人,都是因为你们,才害死几个当家。”
“如今替你将人头抢出来,你打算如何谢。”
那山匪崩塌神情微动,眼看两个小山匪哭得泥泞脸上没有任何反驳,胸口极速起伏,想要伸手碰碰他们,奈何身体被紧缚,努力许久,似乎终是放弃切挣扎,面容灰败间,原本充斥残,bao双眼突然陷入茫然。
他大概无法理解,他心追随阎老大,怎会真对他家下这般死手。
“不会是老大……不是……”
而过半晌,连串模糊低语又自他口中发出,只见他干裂嘴角开合,再次奋力挣动着,眼中猛地迸射浓烈恨意:“是军师!定是他怂恿老大!”
听到他激动提起“军师”二字,尉迟慎脸上仍旧没有丝波动,只是眸底极快地闪过不易察觉精光。
“……”听尉迟慎不紧不慢地说完,那山匪似是终于恢复意识,猝然抬头,眼底血红片,紧盯尉迟慎粗声骂道:“狗贼!他娘跟你拼!”
并不相信尉迟慎所言,嘶吼间,他已然抄起身边碎裂桌椅头冲向尉迟慎。
可惜不需要尉迟慎出手,破空几道飞爪自尉迟慎身后飞出,噗嗤几声便深入那山匪全身,紧接着数名金楼弟子手握飞爪另端绳索,身影如疾风地几个来回,便将他牢牢捆成趴伏姿势,踩在脚底下,任凭他怎挣扎都无济于事。
那山匪抬头便与地上人头相对,于是不顾身上鲜血淋漓,开始破口大骂,句句污浊狠辣,俨然已是副情绪崩溃疯狂。
尉迟慎面无表情看他稍许,像是极具耐心,直到对方在狼狈不堪间点点失去力气,粗重喘息着,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沙哑碎音,明显被不断汹涌巨大悲痛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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