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谢谢。”说着陆宵从他手里抢过自己晚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梁怀钰却站在原地默默良久,直到陆宵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慢慢转身回饭馆。
如果不是那点点木屑,他可能永远不会、或者很久以后才能知道陆宵竟然生活得这努力。
妙龄少男,孤身在大城市,身兼数职日夜辛劳,实在太不容易。
别提他长得还那好看。
“真?”陆宵似信非信,但眉头好歹舒展些。
梁怀钰心也跟着舒展开来,点头,“学校给日期就是今天,放心,不会再打扰你睡觉。”
他翻出通知短信递到陆宵面前让他看。
陆宵顺着他手倾身凑近些,通过自己双眼明明白白确认今晚能有好觉睡后,神情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眼睛里也带上笑意。
他眉眼弯弯,笑起来很单纯样子。
不能问,对方都被自己搞得夜不能寐也不辞职,说明定很需要这份工作。
晚上就吃个素菜,衣服也旧旧,每晚都指着学校批发给宿管军大衣可劲儿穿,生活已经困难得如此明显,他再问得多伤人家自尊啊。
陆宵看梁怀钰短短几秒内,脸色风云变幻,最后竟然颇有些眼眶湿热地注视自己,蹙眉后退半步。
这傻逼又怎?
又阵风劈头盖脸吹过来,陆宵被冻得手指发麻,实在不想跟傻逼废话,赶紧切入正题。
应该是做木雕那会儿沾上,陆宵工作都挑以前旧衣服穿,出门时想着不过是剪个头晚上再去宿舍上夜班,就没特地换,不小心带些木屑出来。
陆宵不太在意地“哦”声,“工作时候弄吧。”
他不过随口说,梁怀钰却愣住。
工作?他还有别工作?
也对,宿管毕竟只是个兼职。
·
王随在馆子里左等右等前思后想,等到菜都上齐好会儿,钰哥才总算慢吞吞磨回来。
“啥情况啊?”王随问,“那小子谁?”
梁怀钰摇摇头,“个刚认识不久弟弟
梁怀钰看却忍不住有点心酸,提醒道:“晚上好好休息,白天才有精神。”
厂里打工很累。
陆宵缓缓直起身,皱眉看向梁怀钰。
虽然每个字听起来都没毛病,但从那个傻逼嘴里说出来,怎就这奇怪。
算,傻逼脑回路正常人怎会懂。
“你今晚多久回来?”他声音从口罩下传来,有些闷闷。
“不回!”
脱口而出,情绪饱满。
陆宵再后退半步,觉得这人怕不是真有病。
梁怀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激动,顿顿,解释道:“休息室已经批下来,晚上去哪儿睡。”
可什工作能沾上木屑?
难不成还在什厂里打工?!
梁怀钰被自己脑补惊得说不出话。
所以才这难受吗,本来身体也不好,白天打工晚上兼职,还被自己搞得觉也睡不好。
他本就压着歉疚心这会儿更不好受,想问句,张张嘴话又堵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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