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外套,送陆文宇下楼,老陆那些话还是老生常谈,他说:“也别整天光顾着学习,年纪老大不小,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老陆问过陆文宇不下十次,从他刚上高中时候起,老陆就问过他。陆文宇从来没提过任何个女孩子,他不知道刘阿姨有没有对老陆偷偷吹过枕边风,但是年纪越大,陆文宇越能感觉到他爸心中焦虑。
陆文宇之前从没想过出柜这
她客套地笑,前前后后忙来忙去,端茶倒水,零食水果个不落,陆文宇道谢,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亲戚们来大堆,陆文宇有认识,有叫不出名字,屋里开暖气,陆文宇就穿着件灰色毛衣,半天没见到他爸。
他爸吃饭时候才来,父子二人打个照面,老陆眼睛亮,拍拍陆文宇肩膀,说:“小宇!又长高!坐爸爸这儿来。”
席间陆文宇没吃多少东西,老陆个劲儿地问他学业,每当他说起这个时候,众人声音都会稍微降个分贝。
“小宇学习成绩太好吧,迪迪以后要向你哥哥学习呀。”刘阿姨笑道。
老陆好似没感受到这种暗潮涌动,他是有钱,但是他文化水平不高,所以对陆文宇,老陆还是打从心底地喜欢。尽管陆文宇不在他身边长大,但是陆文宇吃穿用度,他也分钱没少花。
大年三十,陆文宇走出家门,还是有点不太情愿,他回过头,蒋女士脸不耐烦地问道:“又怎?”
“妈,真不想去。”陆文宇说。
“你怕什?那不是你爸吗?”蒋女士走上来,给他扯扯围巾,“去!正大光明地去,让他们看看儿子多厉害,是他们家里头那个死肥猪能比吗?”
陆文宇往后退退,最后没说什,还是下楼。
在楼下叫出租车,陆文宇心里很不开心。他妈好像永远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不想去见他爸,不是因为怯场,是因为他不想成为父母炫耀工具,也不想看见他爸和别人组成新家庭。
陆文宇印象最深是小学。每学期订杂志时候,他问他爸爸要订哪本,老陆最后把每种杂志都给陆文宇订遍,所以到发杂志日子,陆文宇桌子上都是满满摞。
但是老陆喜欢也到此为止,因为他不再是陆文宇个人爸爸。
吃完饭,陆文宇想回去,老陆说:“太早。”
陆文宇笑笑,低声说:“妈还个人在家呢。”
老陆不笑,想想,最后还是叹口气,说:“送送你。”
在那里,陆文宇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但是今年特殊,他爸生日凑巧和过年起办,不去话实在说不过去。
下车,陆文宇去按门铃,没按两下就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应声,过来开门。他爸后娶媳妇儿比他妈小十几岁,打扮很好看。
“刘阿姨。”陆文宇说。
刘阿姨只是脸上微微愣,就笑道:“小宇你终于来啊,大家都等你好久,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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